听到这里，丹·迪斯特深吸一口气，搂紧了怀里的人：“你想听？”

“或许这就是我诞生的原因。”说话的人声音略有哽咽，加重握着凯特蕾尔·阿诺德的手：“过去真实到不像梦。”

感受到被回握，她笑着松了口气跟对方十指相扣，接着讲起幼时上学的故事。

听着凯特蕾尔惊讶的追问，她也一一回答，回答着那个世界的交通工具是跑在地上，回答着没有宇宙的相关，回答着没有信息素的一切。

“ 那，岂不是只有男女会结婚？”

“对啊，所以那个世界喜欢同性还蛮神奇的。”

“唔，说到这里，有点好奇你是Omega会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提起这个，丹一时沉默，回忆着之前自己的形象，如果真的那样出现在凯特蕾尔面前，对方怕是直接把自己抓起来当成流氓处理了。

察觉身旁人忽然没了声，凯特蕾尔突然想起，似乎Alpha多少还会介意这一点，即便和丹相处过程中再怎么没有这个意识，她的行为也有些过于不尊重了。

琢磨如何委婉代过时，丹突然继续：“我觉得会和现在一模一样吧，也许会矮一些”回忆起初来时的人有些难为情：“失忆那会儿的确很窘迫。”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分化为Alpha，不过回想，连梦中她都是那副吊儿郎当才没分化成Omega？

但要按刻板印象，她也应该成为Omega吧。

还是说成为自己这样性格的人是简·安德森向往的样子？那为什么还要在梦里让母亲以那种痛苦的方式离开支，难不成因为记忆中和母亲并不愉快的生存环境吗。

没来得及细想的人被提醒继续。

她又慢慢讲到那年和父母相处还有上学的日子时，她也算露出片刻笑容，之后，她没再继续。

“其实后面很无聊。”丹语气淡淡：“不过是一系列逃亡的故事。”

“放在现在，那种生活可能更像是没能被发现的在逃重犯？”她笑呵呵，语气尽量轻松：“各种职业我都做过，各种地方我也睡过。”

“钻下水道是常事。”

听着对方平淡讲述、听着对方受伤被追杀，凯特蕾尔表情越发难看：“你这样子，并不像做梦。”发觉身后人偶尔颤抖时，她握紧怀里的手：“还是别讲了。”

“总之……没多开心，和现在完全相反。”丹扯出笑容，脸色苍白。

总之，这一切过于混乱了。

真是梦吗？

抬手放在丹的脑袋上，凯特蕾尔轻轻顺着对方的头发尝试安抚：“那，这一世？”

提到这里，丹的苦笑变成了无奈的傻笑：“可能也没好到哪里。”瞥见对方一脸担心，丹抿唇凑近，几乎嘴唇要贴在对方脸颊上：“你可能不太了解。”

“阿奇尔·安德森会家暴，我的人格分裂或者失忆，包括母亲的死，可能都有关。”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发觉她一瞬惊讶而哑口无言时，趁机在对方脸上点了一下。

“这就是我要装作失忆逃出来的原因了。”她笑的不以为然，为偷袭成功而开心。

但凯特蕾尔没顾害羞，看着越灿烂的笑容心里反而更难过复杂。

无法开口安慰，更不知道该从哪切入。

过去的遭遇已经让凯特蕾尔的胸口像被什么蒙上而发不出声音，而这个世界似乎更难以回应，连安慰都无法开口。

“好了，不用说什么的，你的反应都写在脸上了。”丹低头埋在对方肩上：“也许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安静时沉默总被拉长，实际上只过了片刻。

丹·迪斯特猛抬头：“接下来要说的才更重要。”

“我一直在调查我的母亲，对的就是伊迪丝·莱斯特。”她一顿：“至于为什么调查，是因为我认为她没死，但为什么，我从没跟人讲过。”

“是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她咬唇，犹豫着如何继续说下能让对方接受自己杀了两个绑匪这件事：“不如先说我从前吧。 ”

不安分地手指来回搓动，她继续做着铺垫。

“ 以前没饭吃的时候，经常会互相抢来抢去，很多时候我也会被骗，小时候就是这样，因为年龄小被欺负。”

“那世界贫富分化或许比现在更严重，所以跟我一样瘦弱无力被抢饭饿死街头的孩子们数不胜数。”

“至于我的死活，恐怕也只有我妈会在意。”丹轻笑几声：“但后来她生病死了。”

“我也因为很多时候没用的善良被骗过无数次。”

“包括一些男人。”

“和一些不受控制的Alpha一样，所以这也是我讨厌失控、讨厌信息素的原因之一。”

预感到接下来的话，凯特蕾尔扭头严肃制止：“别说了。”一股无名火和没由来发憷的愤怒让她没控制力度捏紧了丹的手掌：“我明白了。”

“ 啊，但我还算幸运吧。”她冷笑：“因为，我反抗的很成功。”

“也很会利用自己的外表。”

“在我们那里，死了的流浪汉埋都埋不完。”她一顿：“不像现在，还需要找个合法的理由。”

丹·迪斯特笑得腼腆又平静，这意思凯特蕾尔不会听不懂。

此时艾特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会好受些，只是转身给了一个拥抱，让保持平静和笑容的人险些没忍住哽咽，抿了一口水。

“嗯，所以也许这就是我对丹来说，存在的意义吧。”

“其实母亲被绑架时我在现场，或者说，作为丹的我出现了。安静后，丹一时不清楚该怎么样讲出事实。

在想象中，她本可以轻松说出杀了两个败类的事情，可现在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了，于是只是死死搂着怀里的人，双手甚至跟着颤抖。

或许是为了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虚幻不是想象，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恐惧和后怕，或者不过单纯害怕对方眼中流露出的排斥和反感，和动作中任何的抵触跟排斥，。

似乎是察觉了对方情绪的变化，凯特蕾尔心里也渐渐有了答案不过默默抬手：“如果不想讲出来，没有关系的。”

这句话刚结束，丹便立刻开了口：“我把他们杀了。”

如果对方这时有想要逃跑或类似的动作，丹会立刻松手，但那样她甚至能想象出无非是再次重复那样的窘迫跟痛苦如此一来，她不如选择主动不让这些事情发生。

“你，会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