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大伯，爸爸是个男人，能养活自己。妈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们还是跟着妈妈，也可以给妈妈帮帮忙。”二丫是四个女娃里最会说话的，一番话下来，村里的长辈都点了点头，是个知道孝顺的好孩子。

大丫和三丫不像二丫那么能说会道，只是站在二丫后面点头说自己也想跟着妈妈。

四丫年纪小，她只知道妈妈最疼自己，不想离开妈妈，这会抱着司露的大腿哭唧唧：“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村里人对杨家的情况也都比较了解，知道杨家老太太平时对几个孙子不是打就是骂，杨忠也不疼女儿。现在孩子都不选他们也正常。

只是四个孩子毕竟都是杨家的孩子，都让司露带走，不说以后她一个女人养活四个孩子的会有多困难。就说眼下，杨家也不一定会同意，毕竟大丫二丫眼看就要嫁人了，彩礼钱也能拿不少。

村长想劝司露要不把小的两个带走算了，大的两个就给她们找两户好人家嫁出去。这样司露也能分一部分彩礼钱，带走两个小的也有钱可以养活她们。

谁都没有想到，村长还没开口，杨忠就站起来大声吼着：“滚，滚，都给我滚。都让她带走，我一个不要。”

也许是孩子们都要妈妈，没有人选择他，他的心里有失望也有愤怒，脸色通红的就要把司露母女往外赶。

“今天我就算要走，也要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我要村里给我写证明，是你杨忠出轨在先，还想要卖闺女，我才不跟你过。今天孩子们跟我走，以后她们都不用给你养老。”司露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原身和杨忠是没有领结婚证的，他们所在的村子太偏僻了，一般办了酒就算是结婚了，很少有人会去领证。

所以她和杨忠要解除关系倒是简单，离开这个地方就行了。只是几个孩子，毕竟和他有血缘关系，以后杨忠要是起诉她们，要求她们给他养老，几个孩子也拒绝不了。

司露要先留一手，万一以后孩子们发达了，杨忠再找上来，也可以凭着这份凭据不用给他养老，大不了就按照国家最低标准给他抚养费。反正不会被他用孝道压着就行。

杨忠也是气急了，再加上村里人都没有什么世面，谁也没想到司露能想到那么远以后的事情，只以为她是要争一口气。

村里很快就把证明写了给他们，一式两份，杨忠和司露还有村长等见证人都签名摁了指印。

司露超额完成任务，拿到证明后，收拾了几件衣服带着几个孩子离开了。

临走前，杨家老太太还拦着她们母女五人，要检查她们是不是偷偷带了钱走。原身的几十块钱早就被司露放到空间里了，孩子们原本就没有钱，所以检查的结果自然是分文没有。

司露还特地找了王家婶子做了见证，把几件打补丁的衣服一件一件翻给她们看。相信今天过后，杨老太太的名声又能更差一点了。

离开杨家后，司露带着四个女儿往山下走，大丫和二丫轮流抱着四丫走，司露一个人背着三个包袱。

“妈，我们去哪里？回外婆家吗？”走了半个多小时后，大丫忍不住开口问道。

司露叹了一口气，娘家是回不去了：“我们去浙省。”

几个孩子听到母亲的话，都看着她，大丫的眼神里是茫然，二丫的眼神里是对未来的渴望，三丫是担心，四丫，四丫啥都不懂。

“再走十分钟有个茅草屋，我们在那边休息一晚。明天直接去县城，坐车去浙省，走了就不回来了，这里没什么好的。”司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和孩子们解释，只能把眼下的事情给安排了。

孩子们毕竟还小，也没有出过门，不过有母亲在身边，倒也不害怕。

晚上，孩子们都睡着了，司露才开始复盘原故事的情节。

原身娘家和杨家村隔了两座山头，当初为了给大哥娶媳妇，原身的爸妈把她和杨家换亲。杨家的妹妹嫁给原身的哥哥，原身嫁给杨忠。

原身嫁给杨忠后生了四个女儿，杨家老太太一直不满她没有为杨家生下一个儿子。原身为了讨好公婆和丈夫，在家里任劳任怨，什么活都干。

以杨家的财力，实在不足以支撑杨忠重新娶一门媳妇，所以哪怕他们对原身有诸多不满，日子在原身的隐忍下，还是过了下来。

事情的变故发生在原身三十六岁这一年。

这一年杨家人通过罗红的介绍，把已经二十岁的大丫嫁给了袁飞，袁飞是个家暴狂，大丫嫁过去后没过几天好日子，没两年就因为难产一尸两命。

大丫出嫁后，二丫担心自己的命运也会和大姐一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偷跑了。

原身是知道二女儿打算离开山村的事情的，她自己懦弱无能不敢离开所谓的家庭庇护所，但也支持女儿的决定，原身把自己偷偷攒下的五十块钱给了二丫。二丫至此以后就和家里失去了联系。

三丫到出嫁年纪的时候杨老太太已经去世了，所以原身自己做主给她找了一门亲事，对方家里条件不算好，好在为人比较和善。三丫也算是几个孩子里，唯一一个过得好一些的，但也没有从能从大山里走出来。

四丫在她六岁那年出了意外夭折了。那年夏天特别炎热，原身每天太阳落山后都要去挑水浇菜。四丫想给母亲帮忙，趁着原身挑着水桶走了的时候拿着一个小塑料桶去河里打水，结果被一条水蛇咬了，最后昏迷在水里溺亡。

大丫和四丫死了，二丫不知所踪，原身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没有盼头，终于把三丫嫁出去后，原身就找了一颗树上吊自尽了。

对于杨忠和罗红的事，原身早就知道，不过她对杨忠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也无所谓。

原身不求丈夫对自己多好多有感情，她只知道自己的责任是照顾好自己的孩子，想让她们都过上好日子。事与愿违，四个孩子的日子过得都不好，这就是原身的怨气来源。

原身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能让四个女儿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