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焱帝君抱着睡着的唐汐回长乐宫，放在床上，动手给她摘下头饰，清扬站在旁边说：“帝君，这事……”

青焱帝君手里拿着摘下的一根发簪，神色微变，房门便关上了，让门外候着的苏晖摸不着头脑。

清扬恭敬行了大礼：“见过主上。”

青焱的眼神是平静中带着温柔，语气显得清冷又稳重：“汐儿发病了。”

“是的，不过……”

青焱帝君说：“是本体发病了，费了本君好一些时间处理。”

清扬是有些惊讶的，更多的是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和结果都未必朝着他们期待的方向进行。

青焱帝君伸手整理了唐汐的头发：“她的神魂不能离开本体，她渡劫的身体是本君抽出了她一部分神力所化。她先前神力耗尽，几乎脱力而亡，也不过修养了这些时间，度过三世之劫便恢复大半，这速度……非本君所料想。”

清扬静静听着。

“因此可能导致这里产生偏差，也可能导致这个世界产生异常，她现在灵力不稳，不是可以肆意挥霍的时候，清扬，你得看好她。”

“清扬遵命。”

青焱透过门墙看到外面的花园说：“汐儿，倒是很喜欢这里。”

清扬说：“大约是心情放开了一些，又或许灵力回归了一些有力气折腾了。”

青焱抬手施法，莲池里面萦绕这点点光亮，舒服又温和，埋在水下已经发芽的金莲种子快速长出了根茎叶子，冒出水面，金色的根茎与小小的叶子也绽放着诸神向往的神采。

清扬见此说：“明日起来，少主定然极为高兴。”

青焱弹指释放，手法与唐汐今日所用一模一样，把灵力注入清扬体内，清扬平静接受：“谢过主上。”

“这些年，你看着她，也辛苦了。”

时间与空间再次恢复原来的运转，一切平静得仿佛无事发生。

青焱帝君继续给唐汐摘头饰说：“无妨，小事而已。”

清扬施法取来托盘，青焱帝君便一件一件小心摘下，放在托盘上：“红色的火系宝石里面淬炼了水系的阵法……”有些无奈有些宠。

清扬说：“小孩子随性。”

青焱帝君也勾着笑容说：“若是旁人，本君或许觉得荒唐，不过汐儿嘛，显然是合情合理。”

青焱帝君边说边给唐汐整理好被子：“今日汐儿耗费神力巨大，往后一段日子里面得看好她，勿要让她妄动神力，伤了根本。”

“是的，帝君。”

青焱帝君站起来了，看着好一会清扬，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却一时间难以觉察：“夜深了。”

青焱帝君带着苏晖离开，经过花园时候，只觉莲池似乎也不一样了，细看也别无二致。

次日，太阳初升，第一缕的晨曦照进东极长乐宫，柔和光明。

清扬站在花园的莲池前面，看着初升的橘黄色的太阳说：“唐无死后，有些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阿斯理平静陈述：“自主上强求一个不一样的结果开始，所有的事情就已经开始不一样了。”

清扬看着莲池虚化的术法开始解除，缓缓露出里面真实的模样：“一次随手丢十几二十金莲种子，三千世界也只有她了。”

清扬的语气柔和宠溺，看着长乐宫的眼神也是温柔的。

阿斯理说：“三千世界万千荣宠，在她的眼里，这里不过稀松平常的东西，金莲也未必能就比弹珠贵重一些。”

唐汐被清扬叫起，她也不懒床，坐起来，仰头看着清扬，清澈的眼里带着一些迷蒙：“清扬总是催我睡觉，催我起床倒是第一次。”

清扬用眼神示意了外边有情况，唐汐缓过神觉得灵气大有不同，唐汐马上下床，清扬说：“不可这般……”

唐汐很快得跑了出去，赤着脚，清扬有些无奈纵容说：“穿好鞋子。”

唐汐赤着脚走到了莲花池，有十来株金灿灿的茎叶，虽然小，但也摇曳生姿，光芒透亮，灵气饱满，也是有些诧异了：“长得这般快！”

唐汐看着这场景，转头问拿着唐汐的鞋子从长乐宫里面缓步走来的清扬问：“当真长这么快？”实属有些不能理解，按道理来说不应当这般迅速茁壮成长的呀！

清扬带着温和的微笑，眼里宠着浅淡的温柔：“如你所见，难道不高兴吗？”

唐汐眉眼满是用力点头：“高兴，很高兴。”她转头继续看着莲花池的，眼眸了更是明亮了一些，“等她们结果了，我送给师父。”

唐汐说着便在想用灵力滋养这一株又一株的金莲，却被刚走到的青焱帝君阻止了：“汐儿，不可妄动灵力。”

听了青焱帝君的声音，唐汐转头，眉梢的兴奋更明显，甚至有些得意：“师父，你看看，我种下的，金系灵植，厉害吧！”

青焱帝君抱起唐汐，唐汐有些不太明白状况，青焱帝君说：“师父应该说过要穿好鞋子才能出门，汐儿，可曾记住了？”

汐儿皱眉：“师父，这是不高兴了？”

“高兴，汐儿当真了不起。”

唐汐皱了皱鼻子，有些小生气：“你骗小孩子呢？”

青焱帝君把唐汐放在了阿斯理身上，松快地回答：“难道汐儿不是小孩吗？你就一个小孩子！”

清扬下蹲给唐汐清理小脚、又穿好了鞋子，那是习以为常又技术纯熟。唐汐穿好鞋子好没有从阿斯理身上下去，而是趴在莲花池的栏杆上面若有所思，甚至不太理解：“我总觉得长得太快了一些，有些不太真实。”

青焱帝君伸手抓着了唐汐的手，唐汐有些不解，青焱帝君握着唐汐的手越过围栏触摸最近距离的一株金莲，叶子蕴含着浓郁的金系灵力，让唐汐觉得很舒服。

青焱帝君轻声开口问：“汐儿可感觉到真实？”

唐汐用力点头，抬眸看着青焱，满脸都是喜悦的情绪，眼睛灿若星河：“真的，是真的！师父……等她们结果了，我将莲子赠与师父，可好？”

青焱帝君来时已经听过，此刻听着更为兴奋又真诚的话语觉得更加暖心，声音也显得温柔了一些：“好，师父允了。”

苏晖看着唐汐感慨：或许这才是孩童才有的肆无忌惮与天真单纯，无论神族仙界，此时也难得。

“清扬，带汐儿回去梳洗再用早饭，灵力耗费严重，汐儿要乖乖吃饭。”

清扬行了半礼回答：“是的，帝君。”语气也比较公式化。

于是阿斯理成了唐汐的坐骑，带着她回长乐宫进行梳洗，而鞋子似乎并没有发挥很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