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我们先弄死谁嫁祸给魔妖两族然后出手拨乱反正呢？”

程天刚想说点什么才反应过来唐汐的话，良久才说：“弟子是为了斩妖除魔，可不是为了祸乱苍生，怎么可以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让我带领宗门弟子杀上魔族领域，决一死战，为的就是天象有异？”

“你觉得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还是门宗掌门都有病，没事找事地自己送自己上西天？”

“老祖，若是魔族为祸人间那就为时已晚。”

面对程天诚恳相劝，唐汐平静地很：“你又何曾想过，门宗多派与魔妖两族对立，得要死伤多少，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老祖是坚决不同意吗？”

“也不是……总的有个由头才算师出有名，不然到时候妖魔乱窜，扰乱人间繁华，恐怕更加难以收拾。人族多脆弱啊，妖魔两族若不能斩草除根，必然人间难以安宁，程天，你觉得多久能够除尽天下妖魔？一年两年？八年十年？”

程天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内心那团炽热的冲动开始慢慢冷却——有些事情是否的确想得太过理所当然呢！

程天虽然在宗门里面不算年轻，可是他没有经历过人魔妖三族大战，所有惨烈的战况，血流成河，白骨森森的那些过往只在冰冷历史记载里面读过，他有理想有正义有心中坚持的道，只是缺乏对战争残酷的现实认识。

“魔王，妖王实力与我相当，我没有能力一同对付两人，所以千年以前，我同妖魔两族有协议，这些年以来也算难得安稳，你想让我出手，你也要有足够的条件让我跟妖魔二王说道说道，你说是与不是？”

程天无法反驳，虽说这些年有些小妖小魔与人族冲突，但没有大的原则问题，三族老祖的确不适合交手，老祖们打起来那就不是小打小闹的事情，渡劫大乘之间的威力相对妖魔两族，人族更是扛不住，高手过招，招招——要他人的命。

程天低头致歉：“弟子考虑不周，让老祖费心了。”

“宗门弟子众多，关门弟子都是金丹元婴的修为了，也当带带师弟师妹去历练历练了，护佑天下苍生不能只是一个口头，做事要踏实，还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点不该是修仙之人该有的偏见，泽被苍生不能只是——人！”

“下去吧！”

程天行大礼退下了。

唐汐看着程天退下了，叹了一口气：“一天天的，整天就想着打架，真要泽被苍生，多练丹药，广结善缘。”

清扬说：“修真的剧本里面，魔族妖族也必然与人间正道的修士决一死战，现在没有理由，很快就会有的。每个种族都要弱小，这一点只能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才会有的体会。”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我死了呢，人族里面有谁能杀我的呢，必须是魔族妖族一辈了。”

“我以为长公主会先下手为强。”

“我不喜欢打架。”

清扬低眉浅笑：“清扬失礼了。”

“按照剧情的万有引力，在这次拍卖会里面必然魔族的人在捣乱，司焱是人魔的混血儿，灵力强大，那么自然有魔族的人要认领他的，按照一贯的套路，他跟魔王多少有些关系，若不然他是没有那么大能耐杀死一个准大乘期的修士。”

“长公主，对死在司焱手里这件事情好像没有特别的想法？”

唐汐侧头抬起视线与清扬相对，茫然不解清扬的用意：“我应该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先弄死他？”

清扬回答：“或许应该是伤心？或者难过？”

唐汐想了想司焱一剑捅死自己的情景：“好像没有这种感觉，就感觉可能会很疼。”想着就打了寒颤，表情夸张显示一瞬所谓害怕，“怕怕的。你知道的，我素来很怕疼。”

清扬笑了笑说：“若真到了那时候，长公主也可以对司焱手下不留情，彼此伤害，一样疼。”

唐汐马上反驳：“怎么能一样呢，必须是我疼，他疼我又没有感觉。”说得十分可怜了。

清扬浅笑说：“长公主说的在理。”

刀从来只有砍在自己的身上才明白到底有多疼，别人何曾能够感同身受呢，又怎么能够期待别人能够感同身受呢！

--器皿室

“桃桃乌龙茶，师弟觉得这套浅粉莲花茶杯如何？”

马元明拿起茶杯查看，也顺道给司焱看看，“色泽均匀，想来唐姑娘也会喜欢，她素来喜欢桃花，师弟的院子好像也种了一棵桃花呢。”

提起唐汐，司焱显得温和了一点：“唐唐没有特别的喜好，最重要是美。不过呢，挑选的茶杯是用来招待客人，也不是给唐唐，对吧，马师兄！不过这杯子，与桃子颜色相配，也是相得益彰，马师兄的眼光很是不错，师弟需要向师兄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希望师兄可以不吝赐教。”

马元明端着杯子看着司焱，温和眼神始终不便：“同门是兄弟，自然。”

“坊间传言，老祖炼了三个神丹，老祖随时跨过大乘期飞升，师弟可有听闻？”

听了马元明的话，司焱皱了皱眉头说：“若是真的也是老祖的福气，若是假的，便是有人针对天门宗，这次拍卖会恐怕不会太平。”

马元明把手里的杯子塞进了司焱的手里说：“老祖一人之力扛起天门宗长达千年，后辈也是人才辈出，我没有要打压谁的意思，因为我也没有能力一个人扛起天门宗，一荣俱荣的道理我是明白的，师弟我希望你也明白，天门宗是靠所有人积累起来的，而不是一个弟子。或许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不愉快，可我们同门，同样有维护天下苍生理想的修士。”

司焱看着杯子沉默了，仿佛当初抢他桃子的人不是他一样。

“当初我有过错，我承认，那天也不知道为何就如此这般，仿佛入魔了一样……我向你道歉，司焱师弟，对不起。”

司焱看着马元明诚恳的样子，总觉得那天几个关门大弟子都着魔了一样，包括后来程若曦找自己麻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面对马元明的道歉，司焱自然是不矫情的，也爽快回应说：“我是宗门一份子，为了宗门，我义不容辞，我说过的。”

马元明看着司焱认真的样子，笑了笑说：“那就定这款杯子了？”

司焱半调侃说：“好的，师兄大人。”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