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8...”屠士雄开始报数。

白骏满眼挣扎，听着屠士雄冷漠的报数和乡村外山里时不时传来的不知名野兽叫声，心里哆嗦到了极点。

“5、4...”

“我说，我全说。”白骏仿佛泄气的皮球一样，连忙说道，“卡是从我这卖出去的，买卡的人我有印象...”

“从头说。”

“大前天下午吧，来了一个客人，蒙着脸，戴着鸭舌帽，身材挺壮的，看不清脸...”白骏的心理防线一被击溃，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说道，“他一下要了二十张50的卡，平时买卡的也就一张两张的买，他一下拿了这么多，我就多看了他几眼，这人话很少，来的时候穿着老款西装，他眼神挺凶狠的，看着就不像善茬，至于其他的，我没敢问。”

“确定是134这个号码？”

“是这个号码。”白骏快速说道，“从上家拿货时，有一个号码表，为方便后来买家挑号，每卖一个号码，就勾掉一个号码。”

“你干嘛跑？”

“我有我的信息获取渠道，顾伯豪的人还有警察在营业厅到处查，我也闻到味了...”

“你跟白凯南是什么关系？”屠士雄再问，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有答案了，再问只是试探白骏老不老实。

“白凯南名义上是我堂哥，但我俩其实没啥亲戚关系，我跟他是共曾祖父的，我爷爷跟他还能扯上关系，到我这一代，基本上跟陌生人也差不多，他混的好，跟我没关系，我也没怎么找过他帮忙，他跟这事儿也没关系。”白骏回。

屠士雄冷眼看着他，思考着。

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下，那是白骏的手机。

为了方便问话，白骏的手机被屠士雄掏出来放到了一边。

看见震动的手机，白骏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

“唰！”

屠士雄一把拿过手机，就见有一条备注是“老板”的手机短信，短信内容就两个字：到没？

“呵呵。”

看见这条短信，屠士雄突然咧嘴笑了下，把手机递给白骏，指着手机说道，“老板是谁？”

“我供货上家。”白骏神态随意的说道，“在来之前，就是他通知我，要我去外地避一避。”

“给他打电话，就说你已经到了，开免提！”

“跟他没关系，他就供货的...”白骏连忙解释。

“我叫你打电话！”

“跟他没关系，该说的都...”

“打不打？”屠士雄眼神凌厉地盯着白骏，喝问道。

白骏眼神有些焦虑地抠了抠嘴角的痦子，沉默半晌，拿起手机，拨通“老板”的号码。

“老板，到涞阳汽配城了。”白骏沉默一会，语气寻常地说。

电话那头，良久沉默之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声音，“具体在哪个位置？”

白骏眉头一皱，“汽配城南出口。”

“南边出口有个小超市，你把超市上的联系电话说一遍！”

白骏闻言顿时愣住，脸色苍白地看了眼身边的屠士雄，眨眨眼说道，“老板，天太黑，看不清啊...”

“南出口没超市！”电话里，中年语气蕴含极度愤怒地低吼说道，“敢套我话！曹尼玛白骏！小心你老婆孩子！”

话音落，对面直接挂断电话。

屠士雄冷眼在白骏身旁盘腿坐下，“现在，好好谈谈，这个老板到底是谁的问题！”

“...他真的是我供货上家，跟这事儿...”白骏脸色苍白的说。

“当我傻哔？”

屠士雄一把揪住白骏的脖子，质问道，“他但凡没问题，你干嘛不直接跟他说明情况？”

“不是你叫我这么说的吗？”

“我叫你吃屎，你吃不吃？”

白骏懵了。

“你如实说，我不会为难你，毕竟你卖卡就算一年能挣两百万，跟我也没一毛钱关系！而且，我也不是警察，你们干擦边的活儿跟我也没关系，你完全没有隐瞒你上家的必要！”屠士雄冷冷说道，“但你本能的逃避，这里面事儿就大了！”

白骏脸色苍白难看，他意识到自己被套进去了。

...

另一头，五溪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一台黑色宝马车内。

刘波脸色难看地冲副驾驶的许宏志说道，“大哥...真去吗？”

副驾驶座位上，许宏志脸色阴沉，闷声抽着烟。

“这会儿道上人太多，要不再等几个小时，等人少点再来？”刘波试探着问。

“西南酒店三杯酒，早就没脸了，还要个机八脸面。”许宏志沉默半晌，阴着脸骂道，“今晚我就给他跪下了！他沈天和要能抬一手，以后见面叫他爷爷都没关系，但他硬要把我往死路上逼，我踏马找一个排的亡命徒，就算沈天和在医院住院也得干死他！曹它马，要么一块死！”

话音落，许宏志推开车门下车。

五分钟后，许宏志独自一人，来到住院部楼下。

刚上楼，许宏志就看见财神与卢勇两人肩并肩下来。

“财...”许宏志一愣，挤出一丝笑容想打招呼，财神却仿佛没看见他一样，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霎时，许宏志脸色有些尴尬，望着财神与卢勇两人远去的背影，许宏志冷哼一声，阴着脸上楼。

几分钟后，沈天和病房外。

“咚咚！”

敲门声响，不多会，杜福坤推门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地冲病床上的沈天和说道，“天哥，小刀来了。”

沈天和眼神略显意外，冷冷说道，“正忙着呢，叫他外边等着。”

“嗯。”

杜福坤点点头，走了出去。

“天哥正忙呢，等会再来吧！”杜福坤表情阴沉地冲走廊里的许宏志说道。

许宏志挤出一丝笑容，也没多问，“行，那我就等。”

这一等，就等了三个多小时。

期间，许宏志两次想进病房找沈天和谈谈，但都被“正忙”拒绝。

这要搁一般脾气暴躁点的大哥，早走了，但许宏志也是真拉得下脸，一直在病房外等着，姿态很低，也不过问忙什么。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许宏志终于得以“批准”进入病房，与沈天和再次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