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心里有数。”沈天和沉默一会回道，随即扭头看向周理，问道：“从哪找的照片啊？”

“小康子在后厨洗菜池的砖缝里捡到的。”周理回。

沈天和看了王康一眼，问道：“没其他人看见这照片吧？”

王康一怔，摇头：“三楼男厕所左边的隔墙也就两米多高，翻过去有个一米多宽的巷子，巷子尽头正对着后厨...”

沈天和斜睨他一眼，“你踏马没事爬墙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王康闻声脸稍稍有点红，憋着话没吱声。

周理眼神鄙夷地瞪了王康一眼，撇嘴骂道：“别提了，这傻逼一点出息都没有，十多天没碰女人，就浑身刺挠，那厕所不是男女分开的嘛，这傻逼就爬墙上...结果被人看见了，吓得一哆嗦就掉到了最里边的巷子里...”

“玛德，说的你好像亲眼看见似的？”王康有点尴尬，瞪眼骂道。

“我都听付倩倩说了，她朋友刚进厕所，就看见墙头有一张毛猴一样的人脸..”

...

与此同时，离三医院大约有一百多米的斜对面的筒子楼下。

屠士雄一手夹着余文哲，将后者拎到筒子楼下，随即折返，把摩托车停到楼下的一个小破木屋内，锁好。

“唰！”

屠士雄从摩托车杂物袋内抽出大扳手，面无表情的迈步来到楼道口，一手夹着余文哲往楼上走。

这栋筒子楼已经很老旧了，二三楼的窗户与外边的电线杆间，各种电线缠绕交织犹如线团，仅一米五宽的逼仄楼道里，楼梯台阶的混泥土外壳剥落，露出里边暗红色的砖块，楼道两侧掉漆的石灰墙上，写满了各种开锁和管道疏通的电话。

屠士雄事先踩过盘，这个筒子楼里的住户多为进城打工的外来户，春节期间，只有少数住户待在筒子楼里没回去过年。

“噔噔！”

屠士雄腋下夹着余文哲，一手拎着带血渍的大扳手，大步上楼。

两分钟后，五层筒子楼天台的木棚屋内。

“咣当！”

屠士雄推开木门，将余文哲丢在地上。

关上木门后，屠士雄大步来到木屋后边，推开木屋后边的一个小木窗，冷眼扫视楼下大街一眼。

数秒后，屠士雄迈步进了厕所，从厕所里边端出来一盘清水，直接浇在余文哲头上！

余文哲浑身哆嗦，被冻醒。

“醒了？”

屠士雄眼圈通红地瞪着余文哲问道。

“你..你是...”

余文哲蜷缩着，浑身冻得瑟瑟发抖，眼神惊惧地望着戴着口罩的屠士雄，望着屠士雄的眼睛，好一会，脑海里一道亮光闪过，惊愕问道：“你是屠文虎的亲哥屠士雄？”

“认出我了呢。”屠士雄微微挑眉，紧了紧手里的扳手，低吼问道：“我弟尸体呢？”

“你弟...”余文哲沉默，浑身颤抖着。

他是知道自己肾源供体出自何处的，去年一直成功后，他曾经用自己的渠道打听过，知道屠文虎亲哥叫屠士雄，也知道屠文虎是咋没的。

“你聋了还是哑巴了？”

屠士雄声音沙哑的怒吼着，猛的举起手里的扳手。

“我不知道，不关我事啊！”

余文哲瞳孔一阵收缩，立马跪下，这个时候啥脸面也没了，直接哐哐哐的磕头。

点头如捣蒜，使劲磕头，边磕头，鼻涕直流的说道：“我也是被迫的，都是杜青..嗯对还有余良，你要找找他们，别找我，跟我没关系...”

“唰！”

屠士雄摘下口罩，点了支烟深吸一口，颤声问道：“我没说跟你有关系，我就想问...文虎的尸体呢？？？”

余文哲目光透着挣扎：“...不知道，真..真不知道，雄哥，放了我，放了我行吗？我就是个屁...”

说着话，余文哲忙不迭的磕头，满眼惊恐的使劲使劲磕头，额头都破皮了。

“你放了我，你是大人，你是大哥，我算个精子啊..”余文哲咣咣咣的磕头，语气颤抖着：“去年..你你在中专你给我磕了三个...是我不懂事..我是傻逼...我现在给你还三百个...”

“你别跟我来这个，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是狐狸还是猫！不说是吧？”

屠士雄拿着扳手，抵在余文哲裆部，面无表情说道：“文虎走了，得入土为安，我查三数，你要还不说，这辈子就别做男人了。”

“1...”说完，屠士雄就开始喊。

6.2的扳手起码有好几斤重，压得余文哲仿佛要蛋碎一样，余文哲愣了下，眼神挣扎着。

“2...3！”

屠士雄三声喊完，举起扳手就要砸。

“我说，我说...”余文哲几乎崩溃，“被...被..被余良用...用王水...化...化了...”

屠士雄怔住，闭着眼睛，沉默半晌问道：“你怎么知道？”

余文哲浑身哆嗦，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恐惧。

他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我猜的猜我...那天晚上发生很多事儿，我不太记得...不，我记得记者也来了，顾伯豪和沈天和那帮人一直想抢屠文虎的尸体，但一直没拿到，尸体也没在太平间，那肯定是用用王水...”

“意思是，文虎死无全尸是不？”屠士雄浑身颤抖地问。

余文哲浑身发颤，没敢说话。

“唰！”

屠士雄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拖死狗一样就往最里边的小卧室里走。

“大..大哥，大哥...真不关我事，我一直在后悔...真...真的大哥...我也不希望这样...”余文哲彻底崩溃，嚎啕大哭，裤裆屎尿齐出，挣扎着四肢乱抖。

胡乱蹬腿，挠着，屠士雄脸上的络腮胡子被他拔了，脸上也被他挠出数道血痕。

“哐！”

屠士雄轻轻一脚踹开卧室的木门，放下余文哲，正想说话——

“嗖！”彻底崩溃的余文哲完全丧失了判断能力，瞧见边上有个大约两尺见方的推拉窗窗户，就本能地攥着窗户格子，爬了上去。

“呼呼！”

外边下着蒙蒙雨，寒风吹进脖颈里，他似乎恢复了些许理智。

“呼！”

恢复些许清醒后，余文哲本能地就想爬回去，但窗户外边就是大街，窗户与大街地面几乎是垂直的！中途几乎没有遮蔽物。

“唰！嚓！”

余文哲刚往回爬，一脚踩空，双手本能地想抓住窗沿但没抓住，随即整个人自由落体的往地面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