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而短促的警笛声瞬间让芮钢阿贵等人慌了手脚。

“卧槽？这鸟地方怎么会有警察？！”许俊一脸懵逼，眼神有些慌乱。

“钢哥，咋整？”一个混子吞了口唾液，表情有点惊惧的看着芮钢。

芮钢望了眼马路尽头，就见三台桑塔纳2000型警车飞驰而来，再扭头看了眼后方，后方马路上也有一台桑塔纳2000警车！

万隆玻璃旧厂大门口的这条马路基本就是单行道，拢共不到五米宽，这突然冒出四台警车左右包抄过来，一时间芮钢他们连上车跑路都不可能，因为路太窄，没法掉头。

而大门口马路对面就是一条两米多宽的河沟，河沟一面紧挨着马路，另一面是光秃秃的田埂和枯萎的油菜花菜地。

“哗啦！”一个穿皮夹克，梳着郑Y健发型的小弟迟疑了下，随即快步窜到马路对面，就要跳过河沟。

“唰！”芮钢一把拽住夹克衫小弟的脖领子，往回拉。

“钢哥..”小弟一愣。

“条子太多，对面全是泥巴菜地，跑不了了！”

芮钢说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望着距离越来越近，已不到两百米的警车，犹豫了下，随即把手里的枪放在衬衫下摆上擦了擦，尤其是五四枪的扳机位置，擦的非常仔细。

擦完指纹后，芮钢一把拽过夹克小弟的衣领，用指肚夹着枪塞进小弟的手里，语气急促的喝道：“大春是你杀的！沈天和和大春两人拿枪崩你，咱们是被迫自卫，慌乱中，大春被你杀了，明白没？！”

夹克衫有点懵，结结巴巴的回应道：“钢..钢哥..这..这.”

“犹豫你马勒戈壁！小弟扛雷！天经地义！老子能亏待你吗？”芮钢拽着夹克衫的衣领狂吼道，见后者还在犹豫，立马一拳头砸在他脸上！

夹克衫当场鼻血狂喷，踉跄着后退数步。

“钢哥..”夹克衫抬手边用衣袖擦着鼻血，眼神惊惧的看着芮钢，内心满是愤怒和惊惧。

道上玩的，狠人不在少数，但再狠，也很少有人敢当街玩销户的！

原因也不难理解，两者的成本不一样！在这个年代，阴沟小巷子里死了人，尸体一埋，可能大半年甚至数年都不见得有人发现，但当街销户首先就有大量的目击证人，哪怕官方仅仅是迫于舆论压力，也一定会严办！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夹克衫的犹豫也不难理解了，因为但凡只要不是智商欠费，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夹克衫还在犹豫，而此时呼啸刺耳的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

“唰！”

许俊犹豫了下，咬牙上前，一把把夹克衫手里的枪抢过来，瞪眼眼珠子冲芮钢说道：“钢哥..没你事儿！大春是我杀的！”

芮钢稍稍愣了下，但此刻的情况不容许他做太多思考，他深深的看了许俊一眼，快速说道：“许俊是吧？哥记住你了！哥在一天，瀚荣就永远有你的位置！你在里边待一天！工资按余锦荣（余文哲父亲）规格的两倍算！”

“钢哥..”许俊捂着受伤的大腿，眼眶泛红。

“嘎吱！”

“嘎吱！”

足足四台警车飞驰电掣的在厂区大门口停下，跟着，一名名警察从车上鱼贯下车，举着枪，迈着防守步伐包围过来！

“站住！”

“别动！”

不下二十个警察围拢过来，领头警察肩章一毛三，面容冷峻地边举着枪迈步向芮钢逼近，喝道：“都别动！别动！手举高，枪丢下！”

芮钢五人相视一眼，芮钢迟疑不到0.5秒，就双手举高。

“哗啦啦！”

许俊、阿贵等人也立马丢了枪，双手举高。

“呼啦！”

很快，一群警察包围着冲上来，一个反手擒拿，轻松将芮钢五人铐上，随即一毛三瞥了一眼许俊受伤的大腿，沉声喝道：“王军，安新，你俩留下，在这等120！其他人跟我进厂区！”

“明白！”

“明白！”

众警察纷纷应诺！

芮钢被反手铐着，撅着腚，但表情却很放松，他冷眼盯着一毛三，冷笑道：“程警官，来的很及时嘛！”

“废话！知道盯你多久了吗？这次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一毛三背着手喝问一句，随即大步就往旧厂区走：“一队所有人， 跟我走！”

“呼啦啦！”

不到半分钟，就控制了局面，随后留下两个警察看人，剩下的警察在一毛三的带领下，快步往旧厂区大门口奔去。

芮钢背靠在满目疮痍的马自达车旁，眼神望着程警官的背影，眼底若有所思。

他刚刚这句话其实是套话，但听程警官话里的意思，是一场意外？

但芮钢也不敢断定，因为瀚荣的关系链条里，并不包括程姓一毛三。

旧厂区内。

由于缺乏修缮打理，一座红砖瓦房食堂已经塌了，厂区内杂草树叶遍地都是，甚至是注射器针头、还未降解的裹着干瘪大便的卫生纸巾都随处可见。

“福坤！这边！”

沈天和双腿迈动得像是大风车似的边往厂区北面跑，边冲杜福坤招呼了声。

杜福坤喘着粗气，边追着，问道：“天哥，这里你以前来过是不？”

“有个朋友以前在这里上班，我常来厂里转。”沈天和快速回了句，边跑，手一指不到三十米的前方的墙头嵌着玻璃渣的红砖围墙说道：“那边有一片围墙塌了，咱从那跑！”

“哎！好！”

杜福坤点头，听着后边厂区门口传来的嘈杂说话声，着急忙慌的大步跟上。

没一会，两人就来到围墙边。

这墙上布满苔藓的围墙果然如沈天和所说的，有一处两米多宽的塌陷。

两人来到墙根，沈天和一把拽住杜福坤的胳膊，半推半拽的将他推到外边，低吼道：“走！快走！”

说着话，沈天和转身就往回走！

杜福坤愣住：“天哥..你啥意思？”

沈天和犹豫了下，语气急促的低声冲杜福坤说道：“你能走，我不能走！否则这一把活儿痕迹太重，吕薄荣百分百会猜到是我们提前布置的。”

杜福坤有点着急：“那你也不能自己让枪口上撞啊，外边那么多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