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

莫苍穹挥动手中龙炎剑斩向草庐，这剑势仿佛不像一道剑法，更像是一道拳意，无坚不摧。

独孤明知晓莫苍穹已看出自己这无尽剑域的弱点所在，无尽剑域蕴含独孤明参悟多年的剑道规则。

莫苍穹虽被称为剑圣，但在剑道规则上的感悟未必比独孤明强，只要莫苍穹用剑意对付独孤明，便会被剑庐内剑之规则强行同化吸收，这也是独孤明敢说保持不败的原因。

而现在莫苍穹看穿这一点后，强行以剑使出拳意，以力强行击破无尽剑域。

莫苍穹身为真正的寄命境强者，星辰之力无穷无尽神魂之力，更是强大无比，这些都是蜉蝣境的独孤明所无法比拟的。

独孤明亦是无所畏惧，

“一剑破苍穹。”

独孤明也曾经思考过无尽剑域的弱点该如何破解与应对。

以点破面，集中力量于一点，一剑刺向那无敌剑势。

二人的强势一击后，莫苍穹衣衫微动，立于空中，手中龙炎低鸣，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独孤明依旧坐于草庐内，只是气息波动厉害。

“难怪你有自信不败，有此一剑，你便可无敌于世间。”

“就是不知你还可出几剑。”

“这要看莫前辈可以出几剑了。”

的确，莫苍穹此刻虽然占优，但他在这世间无法沟通命星，补充消耗，而且刚才一击，自己的神魂竟然有些不稳，似有失控之状。

莫苍穹的年纪还是太大了，肉身虽经星辰之力洗练强横无比，但神魂却有腐朽之态，恐难以持久，二者隐隐有不稳迹象。

独孤明战斗经验极其丰富，此刻已看出莫苍穹的状态。

“前辈若要走，我自然也拦不住你，但你若想杀我，恐怕今天前辈亦会丧命此处。”

莫苍穹笑道：“你怕了？”

“我此生已许剑，剑就是生命，何惧之有？”

独孤明朗然回道。

莫苍穹看着眼前的独孤明，仿佛看到了一百多年前的自己，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嗜剑如命，看来自己的确老了。

“我们一剑定胜负，不死不休如何？”

“正合我意。”

独孤明亦是知晓自己的状态，利用无尽剑域虽可暂时保持不败之地，但时间一长，恐怕胜负未知，毕竟天行者的无敌之名世间早有流传。

不如趁着自己此刻元力还充沛，放手一搏。

突然独孤明站了起来，草庐之内的规则之力迅速涌入独孤明的身体。

无尽剑域此刻也消失不见，草庐之中再无一丝剑之规则，此刻独孤明便是天地间最强的那把剑。

莫苍穹看着无尽剑域的消失，大笑道，

“好，你是剑魔，我是剑圣，看看最后到底是圣斩了魔，还是魔屠了圣。”

莫苍穹也不再保留，全身星辰之力涌动，面对这一战莫苍穹丝毫不敢托大，依旧选择使用手中的龙炎剑，而非独孤明那般以身为剑。

独孤明傲然道：“既然如此，我便将此招命名为屠圣。”

一道冲天剑意在独孤明身上而起，直冲莫苍穹，无尽神魂之力与规则之力交织缠绕于剑意之上，此为独孤明此生最强一剑。

莫苍穹龙炎剑起，同样无尽神魂之力与星辰之力涌现，龙炎剑意化为一道巨大的火龙仿佛在无尽星空而来，欲要将这世间的一切吞噬，毁灭。

望着这道具有灭世之力的剑意，独孤明心中无惧无畏，他的剑意是如此的纯粹，一如他对剑道的执念，虽九死而犹未悔。

两道剑意于夜空中碰撞，光华闪耀却寂灭无声，天地仿佛都要被二人击穿，剑意不停纠缠碰撞。

最后当两道剑意归于寂灭之时，二人周围山川草木近乎被夷为平地，寸草不生，无物不存。

剑意挥发散尽，莫苍穹形态狼狈的站在草地上，胸前的青衣亦被鲜血浸透，但依旧强忍着疼痛屹立不倒。

“好一招屠圣之剑，竟可。”

莫苍穹再也忍受不住痛苦倒在地上，而此刻的独孤明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衫尽裂，浑身鲜血淋漓。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独孤明此刻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此刻那龙炎剑依旧刺在其眉心处，没有掉落于地。

眉心被龙炎剑所刺的伤口不停的淌出鲜血，龙炎剑却也再难前进一寸，这也是现在独孤明活着的原因。

“罢了，罢了。”

莫苍穹不停的咳出鲜血，手指一挥，龙炎剑应声而落，不住低鸣，仿佛不明白莫苍穹为何如此。

“前辈你？”

独孤明亦是不解。

“我比你大了足足近百岁，境界还比你高出一个境界，不能取胜，那便是败了。”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独孤明不想领受对方的好意。

“你和当年的我很像，当年若是没有成为天命者，或许我也会像你一般。”

“你说的对，我早已失去了进取之心，我看不到前路，蹉跎百年，实力不得精进。”

“活着对于我已成为一种负担，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此刻独孤明终于可以确定莫苍穹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求死，若是自己接不住那一剑，那死的便会是自己。

但最后莫苍穹还是手下留情了，天行者果真无敌。

或许正如莫苍穹所说的，他活的太久，对此已经厌烦了，哪怕此刻他的生机未灭。

“这是天行者的象征，明宗令牌，拿着它便代表你成为了天行者，明宗和其他天行者便不会为难你。”

莫苍穹将一枚一面刻有日字一面刻有月字的令牌交给了独孤明。

“有机会的话，你可去明宗一趟，那里有真正的星空，或许对你以后的修行有帮助。”

“我一定会去看看的。”

独孤明接过令牌，但对明宗和天行者兴趣却没那么大，只是无法拒绝莫苍穹的好意。

“这把龙炎剑，跟随了我一百多年，希望你为它找一个合适的主人。”

莫苍穹自然知晓独孤明绝对不会是龙炎剑的主人，因为他的剑道是他自己，而非外物。

此次未能胜过独孤明也有这么方面的原因，他没有独孤明的剑纯。

随着莫苍穹不再控制自己的神魂，任由其脱离身躯，散于无尽星空之间，一代剑圣就此陨落。

龙炎剑亦不住低鸣，仿佛在诉说自己的不舍。

独孤明将莫苍穹埋葬于剑庐之内，石碑上书剑圣莫苍穹之墓，从此一代天行者长埋于此，与万剑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