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从哪儿开始说好呢？”

清晨，俩人吃饱喝足便出发了。李勇想起昨晚贾讪说的话，开始讲述他所认识的世界。“我就按我的经历告诉你吧。”

“我父亲把我交到他朋友手里，他的名字是张广，我叫他张叔。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在迷雾来临前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只知道他家离我们家很近，父亲和他经常一起喝酒。”李勇缓缓道出。他顿了一下，略带歉意说道：“说偏了。我和张叔在迷雾刚来临的时候，就从那座城市跑到了别的城市。本以为会看到人类彼此相助，共渡难关的画面，但是年幼的我想的太简单了。”

说到这儿李勇偷偷看了眼贾讪，继续说道：“我和张叔到另一座没有被迷雾袭击的城市，发现这里的人们就像是疯了一般，到处疯狂的抢物资，抢食物…那是我第一次对人类失望。但是啊，我清晰的记得，当时我满脑子都是人类为什么会这样做的疑问，而手上却拿着刚张叔抢过来塞给我的面包，我甚至还有意识的把面包藏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贾讪看了眼李勇，每当李勇讲他自己的经历的时候，他都无比认真，跟那个嬉皮笑脸的李勇判若两人。

“一座城市沦陷，我们就去另一座城市，年复一年哦，日复一日…不知何时开始，本来以城市为主的世界格局变了，人们开始聚集自己认识的人，找到合适居住的地方，组建村子，所以现在基本上很难看到城市，就算找到了什么城市，也基本都是被搜刮空的城市的残骸…”

“看来人们也没有鼠目寸光啊。建立农村确实是个好方法，既可以自给自足的粮食，还容易迁徙。”贾讪突然插嘴道。

“哈哈哈，一语道出了农村最大的优势，山哥果然很聪明，但也说错了一点，并不是人们个个都是可以运筹帷幄，放眼未来的人，而是在这种乱世，只有聪明人才可以活得长一点罢了。”李勇缓缓说道。贾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后来在城市没有出路了，我和张叔就开始寻找可以谋生的地方，起初我们是想加入个不会伤天害理的组织，而我们也确实加入了…那个组织不是拾荒组织，而是一群疯子建立起来的组织，他们自称为迷雾教，认为迷雾是神降临在人间的通道，在迷雾里得到洗礼，然后就可以到达极乐之地。”

听到这些，贾讪很是疑惑，便问道：“这一听就是骗人的吧？”

李勇好似猜到贾讪会这么说一般，轻轻笑了一声，回答到：“山哥，如果一个失去所有牵挂，对生命没有眷恋的人，遇到迷雾教里善于言说的人，你能猜到会发生什么吧？要知道，在这乱世，最常见的就是失去牵挂之人啊。”

贾讪恍然大悟，就像他眷恋月亮一样。如果有一天月亮真的消失不见了，他肯定会伤心很久的吧。

“我们加入迷雾教，本是因为他们人数众多而加入的。但有一次，我和张叔以及一些迷雾教的人遇到了迷雾，当我和张叔在考虑怎么逃脱的时候，其他人什么话都没说，眼神狂热的奔向了迷雾。”李勇回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嘴里还呢喃着什么，我没听清，大概是去极乐世界什么的吧。”

贾讪内心此时却像天塌了一般，他急忙说道：“这群人疯了吧！哪儿有人无缘无故自己去送死的啊！”

“你低估了信仰的力量，他们基本都是被高层洗脑了的人，而一直从高层哪里听着迷雾就是去极乐世界的台阶。等他们遇到迷雾的时候，就像是小孩子看到喜欢的礼物一般，会冲到哪儿…其实也不乏有一些明知道这是在自杀，也坚定不移跑向迷雾的人，他们的心大概早就死了吧…”李勇默默感慨。

“那次我和张叔跑了以后，便再也没有接触过迷雾教的人…其实长大后慢慢想才发现，迷雾教应该没有明面上所呈现的哪般简单。创立迷雾教的人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想法创立的迷雾教，这一点细思极恐。因为到现在人们都还不知道迷雾是怎么出现的，而最接近这个问题的答案的便是创立迷雾教的人吧。”李勇说出了一些自己内心当中的猜想。

……

不知不觉太阳已不见了踪影，一轮半月缓缓升空。贾讪和李勇二人也找了个地方，生火取暖，顺便烤熟路上挖到的红薯。

“今天运气真好，竟然在野外找到吃的东西了，感谢迷雾带给我们的美食。”李勇调侃说道。没听到贾讪说话，他就转头看向贾讪，果然发现贾讪正满眼深情望着月亮。

“山哥，我也算是经历了很多事儿，看过很多人了，疯狂的教徒，喜欢杀人的杀人魔……但我第一次见到对月亮如此痴迷的人，真神奇，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李勇发出了感叹。

“我也不清楚这是哪里来的感觉，但我从心底，血液中就不断涌现着对月亮的渴望，仿佛她就像是我的母亲，又仿佛是最爱我的情人，又仿佛是我最终的归宿一般。”贾讪慢慢低声说道，

“山哥你不会是外星人吧？”李勇夸张的长大嘴巴，调侃着贾讪。

“…首先你得告诉我什么是外星人。”李勇看着贾讪一脸认真的望着自己，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吗？”贾讪莫名其妙，但这几天的相处也让他基本上摸透了李勇的性格——怂到了极点，但知识渊博的疯子。

等李勇平静下来，并给贾讪解释了什么是外星人以后，贾讪想了想，说道：“如果外星人会有对自己生长的地方无比眷恋的情感的话，那我就是咯。”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拾荒组织的事儿呢？”贾讪突然想起，便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张叔一直不愿意跟那群人打交道，说实话对于他们我也不太了解。”李勇说道。

吃饱喝足，两人开始休息，“明天也会是一个漫长的一天。”李勇心里想到，便闭上眼睛开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