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跑回屋里把李氏的被子拿出来，挂到后院，站在被褥边上，仔仔细细地拍着被褥的每个角落。

院子里的人看见向爹爹高兴地抱着被子到后院晾被子，都偷笑着说“这么长时间了，头一次看见老爷这么开心。”

“是呀，夫人回来了，老爷能不开心嘛。因为在老爷眼里，夫人才是最重要的。”

“真羡慕他们。”

向爹爹拍完了被子，又把屋子好好收拾了一遍。然后把这几天换下来的衣服悄悄藏在了柜子里。等收拾完了，药也熬好了。李氏将药倒了出来，满满的一整碗，李氏看着药汤子直皱眉头，这药里面都有啥？咋感觉黏糊糊的。

李氏用筷子蘸了一点点药，放在嘴里尝了尝，顿时把脸挤到了一起。李氏感叹，这么苦的药，不知道向晚舒这两天是怎么喝下去的。

李氏拿来了一个碗，在碗里倒了一勺蜂蜜，冲了点蜂蜜水，和药一起端了出来。

“孩他爹，药熬好了，闺女啥时候吃药呀？”

向爹爹奇怪，今天的药咋熬的比平时长了呢。

“咋这么长时间？你熬了两遍？”

李氏“没有，就一遍？”

向爹爹看着李氏手里端着的药，问“你倒出来几碗药？”

“就一碗呐。”

向爹爹“嗷，那还得再熬一遍，把两遍的药兑在一起吃。”

李氏“你也没告诉我呀！”

向爹爹嘿嘿一笑，“看你回来太高兴，一下子给忘了。把药给我吧，我去熬，坐了一路车累了吧，你先歇一会，一会等丫头醒了我再来叫你。”

李氏“行，别说我还真累了，我躺一会，一会记得叫我。”

向爹爹端着碗回到了厨房，给药罐子重新添水，继续烧火熬药。

李氏坐在炕上，想要找个地方躺一会。手一摸炕，冰凉冰凉的。自己的被褥还在后院晾着，于是李氏就扯下向爹爹的被褥铺在炕上。

结果一打开，李氏就看见向爹爹的枕头和被子边上黑的发亮，这一看就知道向爹爹的被褥已经很久都没有洗了。

李氏有些生气，她叫来了柳红和燕子，问向爹爹的被褥多久没有洗了？

柳红和燕子摇摇头，说向爹爹从向晚舒带他们回来之后，就一直拒绝让她们二人给他洗衣服洗被褥。只是让她俩帮着收拾收拾屋子，擦擦灰扫扫地。向爹爹说她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服侍好向晚舒，他自己被别人服侍感觉不习惯，所以向爹爹的衣服和被褥一直是向爹爹自己处理的。

李氏听完这个气呀，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嘛。人家的丫鬟都是当牲口使，咱们家可倒好，养了仨闺女。

李氏叹了口气，想想也是，别人家的丫鬟哪像柳红和燕子呀，既能干活，又能帮着张罗，还能帮向晚舒管着这么多人。她们可真是丫鬟份内的事人家做了，份外的事也做了，还任劳任怨，从没说过个不字。就冲这点，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氏挥挥手，让二人接着忙去了，要是向晚舒醒了，就来告诉自己一声。柳红和燕子转身出去，自己感觉有些困了，便将就着躺在向爹爹被子里睡一会。

睡着睡着，李氏就闻着有股怪味。她闻了闻向爹爹的枕头、褥子和被子，摇摇头，不是这个味儿。以为就是外面飘进来的味儿，等一会就没有了，于是李氏又躺了下去接着睡觉。

可这个怪味一直若隐若现地，让李氏睡不好觉，李氏坐了起来，使劲吸着鼻子寻找怪味的位置。

找着找着，就找到了柜子。站在柜子边上，李氏闻着这怪味特别强烈，她打开柜子，一股强烈的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把李氏熏晕过去，这股味里夹杂着汗臭味，脚臭味，蚊香味，还有股霉味。这味儿没比喷了花露水的臭球鞋好哪去。

最可气的是这些衣服被向爹爹乱七八糟地卷到了一起，打开柜门的瞬间衣服就掉了下来。一地的衣服不仅有味儿，还往外冒灰，那真是又熏又呛。

李氏叹了口气，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捡起来，拿到大门外，挂在墙上，用木棍用力的拍打，把衣服上的香灰都拍打出去，然后回到了厨房。

“老头子，你还有几套干净衣服？”

向爹爹还不知道李氏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轻描淡写的说“有的是，衣服天天洗。”

李氏“哦？那你的被褥咋那么脏？”

向爹爹摆摆手“嗨，洗不出来了，渍住了。”

李氏笑了笑，心说“装，接着给我装？”

“那你柜子里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我正睡觉呢，哗啦一声都掉出来了！”

“啊？”

吃惊的向爹爹见事情败露，只好悻悻地解释说是这几天向晚舒生病，还要看着工人们生产月饼，忙的没有时间洗衣服。

“那你那些带灰儿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这几天你好像没去厂里吧？”

向爹爹只好嘿嘿地笑着，李氏白了他一眼，让他赶紧烧水。向爹爹指了指旁边的锅，告诉李氏锅里有水。

李氏“这热水是要干什么的？”

向爹爹“本来是给你烧的洗澡水，估计要变成洗衣服水了。”

“我昨天刚洗完，今天就不洗了。”

李氏将水舀到了桶里，嘱咐向爹爹再烧点热水后，便拎着水桶出去了。

她将水倒在桶里，又兑了些冷水，抓了一把碱面扔到了水里，碱面化开了之后把衣服往水里一泡，水顿时就变成了黑色。

这时，向晚舒醒了，她打开房门走出来要去厕所。

李氏听到动静转头“丫头，你醒了？”

向晚舒惊讶不已“娘，你咋回来了！”

李氏“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娘能不回来嘛。怎么样，好点了没？”

向晚舒委屈巴巴的伸出手给李氏看，“娘，你看我手被扎的。现在还疼呢！”

“呼，呼，娘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李氏叹了口气，“你爹也真是的，好好吃药不就行了，非得给俺闺女扎针。”

“丫头，晚上想吃啥，娘给你做。”

向晚舒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胃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