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心上行
作者:晓梦寒星 | 分类:古言 | 字数:4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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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春风不解相思意
南衍行听闻清漓的伤口恢复的很好,心下略放松了些。到底如今依着凡人的躯壳,这几日不眠不休,白天在密室指导道玄修炼,晚上去寝室陪着清漓,他就觉得有点体力不支。
晚饭清漓依然是独自在房间里面吃,吃完晚饭她想出去走走,腊梅就陪着她在院子里溜达,来到凉亭的时候发现花少了两盆,正是菊花。难道屋子里的菊花是从这搬走的?清漓心里暗想,仔细看看花盆里面的土,也不缺水,她这几天没出门是谁给花浇的水?
她正看着花出神,忽然玄机急急地跑来禀告,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清漓心里一惊,赶紧让腊梅帮她简单整理一下仪容,然后匆匆来到无极殿的景仁堂。
皇后娘娘正端坐在景仁堂上,身边站着若兰姑娘。清漓用眼睛瞄了一下,没看到太子。来到皇后面前,她恭恭敬敬地跪拜行礼:“拜见皇后,娘娘万福。”
皇后满意的看着如今恭顺了很多的岳清漓,就是这么些日子不见,小脸更小了?太子应该很宠她的,怎么还一脸的病态?原来晚饭后,皇后有点积食了,于是决定溜达溜达。
若兰趁机提醒:“娘娘,太子妃被太子带到无极殿有日子了,也不知道如今有没有适应宫中的生活……”皇后一听,也好,看看太子,顺便看看未来的太子妃,她们这才来了无极殿。
“岳大姑娘免礼。”皇后淡淡的笑着说道:“来,坐这。”皇后指了一下她对面的位置,清漓谢过之后就起了身,坐了下来。
若兰一直偷眼观察,清漓脖子上的几乎看不到了,她胳膊被她的衣袖遮着,也看不到。几日来她闻听太子都没有去清漓的房间,抑制不住的想来看看岳清漓的惨样,发现清漓除了有点瘦,精神状态还不错,不禁心里有点失望。
这个时候小宫女李欣恬端着茶碗进来了,若兰一摆手说道:“我来。”小宫女停了脚步,若兰先端了一碗茶,放到皇后娘娘的桌子上:“娘娘,您请。”然后又捧起了另一碗,来到清漓的面前。
“请……”她这茶在胸前捧着,马上就要来到清漓面前的时候,忽然踩到了自己的裙子,一个不稳,茶就泼了出去。
哎呦?怎么那么巧怎么那么寸,滚烫的茶水就泼到了清漓的左手腕上,烫的清漓一声惊叫,从椅子上就站起来。
若兰假装关心:“哎呀岳大姑娘……”她的手就伸到了清漓的胳膊上,她想抓住清漓的衣袖,清漓因为什么受伤若兰是知道的,未入宫就和六王爷拉拉扯扯,如今还是纠缠不清,皇后娘娘怎能饶她?
“大胆!”忽然一声高喝,南衍行已经风一般的冲到清漓身边,一手拨开若兰的手腕,略一弯腰,打横抱起了岳清漓。他的眸子寒意阵阵,狠狠瞪了若兰一眼。
皇后娘娘本以为若兰是无意的,却见一项不喜太子妃的若兰摆出一副如此关心的模样,眉头一皱,她的人可以有心计,但是心计绝对不可以用在太子身上,包括太子身边的人!
皇后娘娘赶紧问到“若兰,你也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怎么如此莽撞!皇儿,叫张太医来看看吧?”
南衍行连日透支身体,刚才在静室睡着了,玄机怕皇后找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叫醒了太子。太子一听赶紧就过来了,刚好看到若兰泼了茶水。
若兰泼茶水只是其次,她的目的南衍行又怎会不知,抱着清漓他对皇后娘娘颔首说到:“母后,恕儿臣失陪了。”然后抱着清漓就走,走到欣恬旁边的时候冷冷看了一眼。
欣恬是母后的人,他一直都知道,从来没有计较过,只是今天的事情让他觉得卧榻之侧还是不可容他人安睡。
若兰看着太子抱着清漓离开,心下不忿:不过是伤了手,又不是不能走路了,竟然要太子殿下抱着?”
清漓也没有想到南衍行会出现,依在他的胸前,愣愣的看着他,他好像憔悴了。
回到雅轩,南衍行赶紧吼道:“快叫张太医!”
玄机已经拉着张太医跟来了,南衍行看了眼机灵的玄机,这才把清漓放到床上。
张太医气喘吁吁地说道:“怎么了怎么了?下午才换了药?”
南衍行已经撩起清漓的袖子,漏出被茶水侵湿的纱布,把纱布打开,伤口果然沁了水。
张太医一看,不禁一拍大腿:“说了不要碰水不要碰水,这怎么?”他看到半个胳膊都是红的,“这怎么是烫伤?哎呀不好,这可坏了,这筋脉若长不好,只怕这只手要….”这伤口很深,本就极脆弱,竟然被烫了,这不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吗?
南衍行看着团团转的张太医,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赶紧吼道:“别废话,赶紧治。”
张太医只好闭嘴,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张太医知道太子心情不好,不敢多嘴,包好就告退了。
清漓的伤口太疼了,一直隐忍着,想叫疼,又不想被他嘲笑,就生生忍着。
南衍行知道烫伤本就很疼,这烫在伤口上的不是更疼?他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腊梅,一个眼神,腊梅赶紧告退。门外的玄机刚送走了张太医,看张太医的神色不太好。
第47章 春风不解相思意
他见腊梅出来了,关切的问:“太子妃的伤如何了?”
腊梅哭唧唧的说:“我也不知道,殿下的眼神看着吓人,可是主子怎么会被烫伤呢?”
玄机冷冷的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你好好伺候你主子吧,不该问的别问。”
屋子里只有清漓和南衍行,南衍行知道清漓很疼,握着她的手轻声说:“疼,你就叫出来。”
清漓倔强的摇摇头,她才不要在南衍行的面前失态。南衍行见她明明很疼还拼命忍住,心下一阵不舍,干脆低下头吻住了清漓的唇。
清漓正疼的撕心裂肺,猛的被他吻住了双唇,不禁身子一僵,大脑一片空白,她竟然忘了疼。
南衍行的心中忍不住长叹,女子柔软的唇瓣温暖了他疼痛的心房,也舒缓了他多日来的相思之苦。于是小心的含着她的唇,两人四片唇,纠缠着,虽然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接吻,却是他们二人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因为他以南衍行的身份吻她,她不仅没有抗拒,反而被他引领着回应着他。这感觉让他心下暗喜。
他缠绵的吻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清漓。眸子好似深潭般脉脉注视着清漓,清漓的脸不觉腾的一下红了,左手腕的巨痛随即袭来,疼得她呲牙咧嘴。
南衍行不禁笑了,笑的春光灿烂,开口挪揄她:“怎么,要不要咱们继续?”羞的清漓赶紧扭过脸,不好意思看他。
晚上清漓疼翻来覆去睡不着,南衍行就坐在床边陪着她,一会儿给她擦汗,一会给她倒水,折腾到子时,清漓才睡着。
南衍行轻轻的在清漓耳边说道:“清漓,渴不渴?”清漓也没有反应,看来睡着了。
南衍行这才站了起来,一甩袍袖,一股淡淡的紫光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他两手在空中一划,唰,紫光整个笼罩在屋子里。他要给清漓疗伤,为了隐秘才设下结界。
原本这几日清漓喝了带有他血液的药,伤口好的很快,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会被烫伤,烫伤本就不爱好,张太医的意思这只手弄不好就会废掉,这是他不允许的,哪怕伤了自己的身子影响他的计划他也要给清漓疗伤。
设好结界,他立在床边,长发飞扬,衣袋飘飘,手结心印,心念口诀,一道金光指向清漓的伤处。伤处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快速分裂,生长,血管中的血液奔腾不息。他的额头满是汗珠,好一会,他才收了术法,走出了寝室。他忍着胸中的气浪,走过回廊,顺便吹灭了回廊里的蜡烛。
来道静室,扭动罗汉榻边的一个烛台,哄的一声,挂着松涛图案那面墙整个挪开,漏出了一个黑洞。他走进去,松涛图又恢复了原样。
道玄正在里面练功,看到太子面色凝重,气息不稳,心下就明白了,站起来扶着他“殿下,您到底还是……”
他摆了摆手,不让道玄说下去。道玄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我如今刚刚到了第七重,您这气海翻涌,气息紊乱,咱们还怎么继续?”
南衍行一个翻天印,强压下丹田中的翻涌,开口道:“七重足够了。”他心中暗道紫胤如今已是外强中干,只要我把无极令拿到手了……
南衍行在密室里呆了一天一宿,第二天晚上他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清漓刚吃过饭,在腊梅的帮助之下,洗了澡。说也奇怪,这两天伤口基本上不疼,反而有点痒,她也没有想到被烫了一下没什么影响。
南衍行推开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一副美人出浴图,只见清漓穿着白色的睡衣,半露着肩膀正在镜子前梳头发,长发半湿不干的,素手千千,媚眼如丝,听到门响寻声望去,真是回眸一笑百魅生。
见到殿下来了,清漓赶紧站了起来,未及行礼,南衍行已经到了她身前,两手扶着清漓的肩膀,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今天都干什么了?有没有想我?”
清漓的脸唰一下就红了,也不说话。南衍行看着她的小女儿情怀,不觉邪魅一笑,一把抱起清漓一步一步走到床边,轻轻放好她,解下床边的帷幔,他脱去外衣,两人躺在一起。
他有多久没有睡在清漓身边了?不过七八日还是八九日?他却觉得很久很久,拥她入怀,深深嗅了一下她的长发,轻轻吻了吻女孩的额头,他淡淡的说:“睡觉!”
睡觉,这两个字很轻,对此刻的岳清漓来说却重如千斤,她一时有点恍惚。太子总是这样,时而待她温柔如水,时而又如暴雨狂风,看来太子真的很在乎那个叫若雪的女子,他的温柔都是给那个女子的吧!
第二天下午,张太医来给伤口拆线,他惊讶的直叫“这,真是想不到,伤口恢复的这么快?”只见清漓手腕下的伤口基本愈合了,只余一道淡淡的红线,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清漓也没有想到,想着肯定是要留疤的,现在这个情况再恢复一段时日,连疤痕都不会留。
南衍行看着一脸惊喜的清漓,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的手没有留疤,还可以弹琵琶弹古筝,做所有她喜欢的事,这就可以了。
忽然眉头一跳,他感知到青黛在试图挣脱他下的禁制,这一次青黛差一点就成功了。南衍行觉得不妥,起身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岳清漓,刚好和清漓的目光相遇。
他就是这样,来去匆匆,清漓看了看南衍行,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手腕,什么都没有说。
南衍行沉吟片刻,还是走了。
龙阳心法虽好,却有一个最大的牵制,那就必须是童子修行。他和紫胤不同,紫胤为了他的大道苦苦守着龙阳心法不放,与清漓之间不敢越雷池一步!而他只羡鸳鸯不羡仙,龙阳心法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反而是束缚,所以在他找到清漓的时候,他就开始传授心法给道玄。
道玄一生立志求仙问道,自然是求之不得。如今太子的龙阳心法只剩三层,他得抓紧修炼他的无凉神功,无量神功,没有限制、没有止境,大道还是大法,无边无际,他已经修炼到了第五重,只是龙阳心法还在,无量神功被他压制在体内没有施展。
他这一走又是三天三夜,他不在的时候,清漓被腊梅陪着在院子逛,被腊梅看着吃饭,被腊梅追着吃药,滋补的药,她的身体也恢复了很多,气色也变好了,只是她的性子变得更安静沉稳。
这一天,晌午时分他走出了密室,外面晴空万里,他走在回廊里,穿过密密匝匝的金线,这些微小的阳光他还是可以承受的。忽然他的眼前一亮,耳边一声惊响,晴空万里竟然打了一个巨雷,他不禁一把掀起卷帘,只看到皇宫的正南方冒起腾腾烟雾。
他闭眼念咒,一个随心决,他的眼识穿过御花园越过宫墙,再越过街道人潮,就来到了一片密林边,一棵高大的槐树此刻已经被拦腰劈断,断口处依然冒着黑烟。老槐树的树心是空的,里面竟然有一只三尺长的蜈蚣,已经全身焦黑死透了。
他微微一惊,自从上古妖神人划定界限之后,不管是皮毛带角的,还是藤精草怪都不得涉足人间。就是神仙在人间行走也不得枉用仙法、扰乱人间秩序。这个蜈蚣精少说也有千年的道行,它今日受此天遣,定是因为它害过人命。上天有好生之德,它若不是害过人命,自有它妖皇惩罚它,只有它伤过人命才会被天道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