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跪于身前软垫上，对着数个牌位连连躬身磕了三个头。

堪堪直起半身后，白景涛接过曾叔递来的燃香，双手置于身前。

“祖宗在上，儿孙白景涛今日于白氏祠堂，立下此协议与此规...”

白景涛那边在拜，孩子忽然转醒，在姨娘怀里伸出小手拉了拉白月笙的衣袖。

白月笙回眸，孩子对她展露出笑颜，并且小手在空中划拉了几下，想入白月笙的怀抱。

白月笙抬眼看姨娘，姨娘对她笑了笑。

姨娘想说这孩子喜欢腻着白月笙，但碍于拜祠堂时不能说闲话的规矩，所以只能对白月笙笑。

不多时，白景涛就说完了词，曾叔递给几个人燃香。

大家又拜了几拜，把香火放进香炉中。

礼成。

各自起身后，姨娘把孩子小心的给了白月笙去抱着。

“他十分亲近你呢。”姨娘笑道。

白月笙看着怀里的小孩子，心绪复杂。

半刻后，白月笙对姨娘说：“姨娘放心，我会保他，至少到他弱冠之年。”

协议立下，意味着。

——这孩子以后在白氏商会及白氏各个产业均无继承权。

真正有继承权的是将来白月笙的孩子，这个孩子以后会像个只食俸禄的王公贵族一样，此生荣华是保了，只是没有权力。

将来吃住可在本家，一切日常支出费用也都会归在白氏的账上，享受一切本家小少爷的待遇。

以后结婚也会分宅邸和财产，说白了，就是会像其他家族的庶子一样，无权掌家，但每月会有份例拿。

如果有做生意的想法，是可以申请由本家出资做本钱。

出资也仅限动用金钱。

只是有一点，大家都不会去提生父。

如果以后被孩子问到生父是谁，胡编乱邹也可，整个现成的也可。

就只当那个男的没有存在过。

待遇看似大差不差，实则天壤地别。

姨娘不傻，她知道只有这样才会换得自己和这个孩子能有以后。

要是真的想要争取什么权力，不仅没什么希望，还不会被白景涛和白月笙所容。

她早就想通了，做一个混吃等死的闲人日日享清福，总比日日踩在刀尖上的好。

嫡庶之分曾体现在她相关的无数件事上。

白月笙讨厌这些旧东西，但自己现在所做的，不也是这样旧东西演变而来的么。

“姨娘，这孩子还没取名，不如就交由你来取吧？”白月笙凑近姨娘身边，把怀里孩子往姨娘身上近了近，她笑道。

姨娘看了白景涛一眼，白景涛没表示。

他默认了。

协议已经成立，就代表这孩子就此和白氏嫡系已经划分了界限。

一个庶子的名字，交出去也无所谓了。

姨娘略小声的问了句：“是...能姓白吗？”

白月笙看着姨娘的反应，忽然觉得反差不小。

从前的姨娘跋扈骄横，现在反倒规规矩矩的，胆子还小了些。

白景涛笑了笑，点点头。

白月笙看白景涛首肯，笑道：“他是我的小外甥，自然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