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司虞缓缓坐下，摊开了准备好的招标文件，理棠则找人泡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着，二人到并没有什么目光接触，招标的工作人员自然是不敢出声，都焦虑地等待着万海那边的人到来，时间越来越久，他们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终于一声开门，把众人都飞到月球的心拉了回来，万海派来的负责人是——万柏舟，理司虞微笑示意了一下，是他的话，其实并不意外，万海年轻一辈，也只有他能担当起这种任务。

“抱歉各位，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万柏舟给众人鞠了个躬。“不过，我来这么晚，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

众人都投来了期待的眼神，万柏舟不紧不慢地脱下了外套。

理司虞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不知道万柏舟能给人什么惊喜。

万柏舟深呼吸着，让众人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不少，他咧着嘴笑了一下：

“我们刚刚决定终止与星为的一切合作，实现集团正常化决议，我们也被博通很遗憾地告知，博通将与星为全方面合作把。”

万柏舟把星为的底牌打了出来，这么早的与m国合作，星为显然是出卖了大部分的利益。

理棠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她不知道内部的消息怎么泄露出去了，表情还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万少爷谁笑了，我们这两个消息都没接到呢，无论是和万海停止合作，还是和博通合资建立科技园。”

万柏舟耸了耸肩，对着招标负责人说：

“所以我们万海准备和联科共同开发科技园。”

“很轻率的决策。”理棠和蔼地笑了笑。“我建议你们还是好好想想，而且我刚刚接到消息，科技园招标一事，最近涉及舞弊案，已经暂停了。”

“真有你的。”理司虞拍了拍万柏舟。“不过还是被理棠给拖住了。”

“她自然是想拖的，星为这一阵子对她而言，是最难熬的日子。”万柏舟突然话锋一转。“你和饶远年前应该空闲了吧。”

“有什么事吗。”理司虞以为是要谈工作的事情。

“出来聚一聚啊，天天被老爷子关在公司，真是闷死人了。”万柏舟笑了笑。

棠雪早就在外等候多时了，见了万柏舟，虽然和理司虞站在一起，但也不得不去打招呼。

“柏舟好，司虞也好久不见了。”棠雪听了全程的会议，也是十分疲累。“恭喜你们啊，终于在合作上在一起了。”

“表姐看起来很劳累，还是得多休息，理梣姑妈的美容店你该多去。”理司虞故意避开了棠雪的话题。

“表妹也一样呢。”棠雪见理司虞没有被激怒，也只得顺着她的话走。

“棠雪小姐别来无恙。”万柏舟笑了笑。“很忙吧，也希望星为没有我们这个累赘，能更上一层楼。”

棠雪咬着嘴唇，目送他们离开，“万柏舟，在你的眼里，我究竟哪里比不上理司虞，让你这么看清我？”

“雪儿，刚才见到理司虞了吗。”理棠见棠雪的：表情不太舒服。

“见到了又如何。”棠雪不想再说到理司虞。

“没什么可怕的，终究只是个小孩子。”理棠脸色却是难以扫开的阴沉。“我去市府一趟，今晚你一个人去吃饭吧。”

棠雪点了点头，她已经半个月没和母亲吃饭了，罢了，今天本来也预约好去看父亲。

她在家煮好了饺子，带着去京华监狱。

“雪儿。”棠礼看着女儿。“变漂亮了，也成熟了，不过爸爸眼里，你怎么看都是个小女孩。”

“爸爸。”棠礼一下便哽咽了，小学之后，她同父母便是聚少离多，一个人在国外度过了十几年海外生活。“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委屈你了，让你一个人在国外。”棠礼叹了口气。“我当时其实不希望你出去，但是你母亲说，这样你才能和理司虞错位竞争。”

“虽然说现在理司虞出局了，咱们一家得到了胜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妈越来越奇怪了。”棠雪这些天的困惑，终于能有人诉说。

“你妈她很辛苦，你要多理解她，也是我现在一直在这里，没办法帮她分担一些。”棠礼笑了笑，内心也是一样的苦楚。

“这是我自己做的饺子，本来是不能带进来的，我求了门口的小哥好久。”棠雪打开了包。

“好吃。”棠礼吃了一个，眼泪便涌了出来，父女二人一直聊到探视时间结束。

临近新年，大街上已经处处张灯结彩，锦绣绸缎，穿着暖和棉袄的大胖小孩，拿着糖人和玩具，四处跑着，偶尔还能听见鞭炮的炸裂声。

“今天吃什么啊。”饶远本来挺开心的，理司虞难得主动约自己出来，只是——他望向了右边，万柏舟这个家伙怎么也在，尽管之前和他的相处，可以看出万柏舟不是个坏人，但不管怎么说，这样一个高富帅在自己女朋友身边，总让人不放心。

饶远啊，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饶远内心又开始了一场辩论。

“火锅。”万柏舟定了一家纯正的蜀地餐馆。

餐馆门口摆了一个硕大的火锅雕像，中间是一根辣椒，实际看来，是一个计时的时钟。

热腾腾的蒸汽，伴着滚烫的红油，无数花椒漂浮其上，看着便让人觉得舌尖刺激。

饶远倒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肉在嘴里似乎都没有滋味。

“舞弊案我父亲也牵扯其中了，他现在暂时停职，配合调查。”

“理棠陷害人能不能找点看起来像贪官的，饶检她也敢下手。”

“也没事，他不是核心调查的部分，只是理棠究竟在京华内部，有如此强大的势力。”

“肉都熟了。”理司虞大吃特吃中。“你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市府内部如果有她的势力，根本查不出来，爷爷一直反对我们和政界来往太密切，当时二姑妈结婚，都好几年没有和家里来往，后面爷爷气消了，她才敢回来。”

“这样吗。”饶远头脑风暴中，搜索着市府内部可能与理棠有关的人。

“你自己下的肉。”理司虞一筷塞到了饶远嘴里。

“烫烫烫，理司虞，你想谋害亲，亲。。。”饶远被从下意识拉了出来。

“亲夫是吗？”万柏舟笑着把饶远没说完的话讲了出来。

“饶远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你见笑了。”理司虞脸有些微红。

“哈哈，难得看到理司虞脸红，饶远你有点本事啊。”万柏舟夹了个春卷。

三人继续说笑着，另一边理棠走进了市府旁的休息室。

“小棠，你来了吗。”一个男人看起来在这等了许久，一把抱住了她。

理棠推开了这男人，冷静地说道：

“棠礼马上要出狱了，也感谢你这件事的帮助，不过我们还是最好别见面了。”

“这是我欠你的，当时是我不够坚定，你父亲一威胁，我就放弃了。”男人低着头，又想到了那时候被理喻训斥的场面。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理棠心里早就麻木的过往，难得抽搐了一下。“他也不在了，你和我也都各自有了家庭，有了子女。”

“你放心，科技园这件事，我无论无何都向着你。”男人见理棠这样，也只能如此了，这么多年，她变了，却又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