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的时间本就像流沙一般，苏晚不敢懈怠，用尽力气去修炼，时间便过得更加快速了。

几十年，上百年，像是一眨眼的事情，便过去了。

她的实力增长得很快，一是容渊教得好，二便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但那种隐隐约约的危机感，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时间的增长慢慢消失，反而变得更加令人不安。

她坐在廊前，左手撑着脑袋，显得有些惆怅。

“你该庆幸自己被上神保护得很好。”

陌生的声音响起，苏晚听得一愣，偏头看了过去。

少年白衣如雪，只是神色桀骜，像山巅上的雪。

没记错的话，这个人便是一开始劝着容渊把她当作工具利用的……琅寰？

自从一开始的时候见过一面，苏晚甚少看见他。

但也不是没有见过。

偶尔会在和容渊下界的时候，远远看见他一眼。

只是他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站，如此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眼前。

容渊这几天不在殿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让琅寰破天荒的找到她。

她心下闪过一丝隐忧。

“所以你想要告诉我什么事？”苏晚看着他说。

琅寰捏了捏拳头，想到容渊上神竟然想要燃烧自己的神魂，来代替本来被他们当作献祭的朱雀，心中一阵不忿。

“……你的命运就是在下界中为了苍生而死，上神却不愿意，这么多年来，一个人耗尽心力，为的不过就是让你活着。”

琅寰说到这里，眼睛有些充血，竟显得有些可怜起来。

他应该很是崇拜容渊，不然不会找到她对她说这些话。

说真的，天下苍生，苏晚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概念，她也没有那么伟大。

更何况，在这些仙人眼中，她的出生她的存在就是一场庞大的献祭，他们并不把她当作平等的人来看待，她也确实对他们没有任何怜悯同情之心。

“所以呢？你找到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本来她也挺佛系的，要不是容渊，她才不会每天努力修炼就为了抑制魔气。

苏晚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琅寰身前。

她微微眯着眼睛，有些轻蔑的看着他：“你以为自己还有那些上仙，又有多高尚？慷他人之慨，用我的命来拯救世界？”

“上神不让，你便觉得是我的问题？怎么，现在你是觉得我应该自己主动去死？”

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苏晚这一番话成功让琅寰都愣住了。

但随即，他却像是受到侮辱般反问道：“牺牲你一个人，就能拯救苍生，如果是我，我不会像你。”

“没有这个如果，你……还不够格。”苏晚说。

琅寰是仙人，但他却没有如同她一般的血脉，说是不如她、不够格简直太贴切。

琅寰也知道苏晚的意思，他恼羞成怒道：“也不知道你这样的性格，为什么上神要拼死保住你。”

“你明明不值得他这样做！”

苏晚轻笑一声：“我不值得，难道你值得？”

“你！！”

她有些嫌烦的挥了挥手：“别你你你的，有没有点素质。”

“这样吧，”苏晚突然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嘲弄着说，“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拯救苍生。”

“你什么意思？”琅寰被她的话弄得有些不明所以。

“给你机会啊，你不是很高尚吗？”苏晚只觉得他可笑，“这样好了，你只要在我面前自戕，我就自愿献祭，拯救你的苍生，你愿意吗？”

这话一落，琅寰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道：“你这个疯子。”

“我啊，可不甘心一个人死了呢，既然你想要我拯救苍生，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那我就满足你啊，你放心，我可以立下心魔誓，只要你死，我就马上献祭。”

“琅寰，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