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有一件事儿，我想你知道了会更开心。”我心里冒出了一个坏主意：“你还记得你的前皇后吧，对对对，就是你最开始的太子妃，你猜猜看她为什么无缘无故会被疯子军抓走呢？”

闻言他也红了老眼，颇有几分疯样，又惧又恨地。

“嗯，我也对她下了诅咒啊！”我嬉笑一声：“而且啊，我没想到这个诅咒还买一赠一，呵呵，你的儿子魏山也被诅咒了呀，他可死得真惨……”

他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是那么绝望……

我加重马力，故作好奇：“疯了的儿子弑杀自己的父亲，是不是很好玩儿？”

噗地一声，他居然吐血了。

鲜血模糊了他的老脸，奄奄一息。

“下地狱吧。”

我伸手将头上的簪子拿下，按下了绿松石，轻轻地扎了下他的头，隔着头发没有痕迹。

静静地看着他咽气。

最后一颗星消失。

怨气消除成功。

“路颂！救命啊！”我着急忙慌地出门寻找路颂。

开了门，路颂在一棵枯树下站着，站立如松，配上萧瑟的景色更显孤寂。

“怎么了？”他闻声回了头，蹙着眉头。

面色沉静如水的他，仿佛之前在思考什么重大事情。

我差点忘了还要演戏，连忙跑过去气喘吁吁：“路颂，先帝……他吐血了！”

他低眸看了我一眼，无所谓地嗯了一声，让我在外面等他。

他会不会发现我扎魏寒呢？

要是魏寒死了，应该没关系的吧，看看他刚刚挺无所谓的……

我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可能杀人了。

“死了，走吧。”路颂很快就出来了，风轻云淡地说。

没关系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这样安慰自己。

“他死了没关系吗？皇上会不会……”我面露担忧，实则心里忐忑。

“该死了。”他轻快道，又笑看我：“怪不到你身上，放心。”

“我……我就是说了几句，因为他当时纵容世安公主砸我头，我只是口头上说了他几句，哪里能想到的他就……”我颇为懊恼地挠了挠后脑勺。

路颂纵容道：“嗯，他该死。”

我：……

烦死了，他到底想干嘛，知道些什么？

我正烦恼间，他又道：“你有什么难事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不会跟魏巍说的。”

他眉目自然，甚至还带着些许真诚。

眼尾也没有上挑。

难事？他指的是什么？

“你觉得皇上此次出征会如何？”我隐晦地问。

他对魏巍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我有点看不清。

他根本不把魏巍放在眼里……

“你不是说他会死吗。”他默然片刻，挑了挑眉。

“……那是梦告诉我的，不一定。”我立马反驳。

“柳南风。”他话锋一转。

我眼神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低眸定定地看我：“他是……你是早就认识他了对吗？”

“早在他进宫以前。”他淡淡补充。

既然他都说出来了，肯定是调查出来了。

小狐狸，什么时候怀疑的？

“的确如此。”我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那年为了阿姐的婚事来到京城，也遇见过柳大人。”

他微不可见地颔首，沉默片刻。

又忽地微露喜色：“那我比他还早遇见你。”

反应了好一会儿——他在余杭柳楼被抓的时候我救了他。

我：……

他对这个认知好像很高兴。

我不忍心告诉他，我小时候早在余杭就见过柳南风，只不过那时候没有任何交流。

“呵呵……”

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问柳南风做什么？难道他已经怀疑是我让柳南风去到魏巍身边？

可是就算是我让柳南风到魏巍身边的，那魏巍也不吃亏啊！

何况我现在也在他们阵营了。

他非常坦然：“偶然间看见柳大人房里有那个护手霜，于是联想到你罢了。”

啊就这？那我是不是承认得太快了？

不过，他没说什么时候看见的，要是在两年前看见的呢？

又联想起在余杭，他在我房间，莫名其妙地关注到了护手霜，奇奇怪怪的举动……

“原是如此。”

他又追问：“所以是你送的吗？”

我含糊其辞：“……不太记得了，我送过很多人。”

“可真是大方。”他似笑非笑地。

我就知道他没憋好屁，又嘲讽我了！

“这是去哪？”我看着这回去的路线好像和来的不太一样……

“你不是要出宫？”他没什么情绪地反问。

之前不是说要等到皇帝回来吗？要禀报吗？现在怎么突然他自个儿就可以允许我出宫了呢？

合着他之前就是在哄我，骗我呗，拖延时间。

但我还是礼貌：“嗯嗯好的，谢谢路太医！”

“小骗子。”他忽然轻声呢喃。

我身体僵硬了一瞬，但还是决定假装没听见。

他是仅仅指我谢谢得不由衷，还是别的什么事情呢？

“喂，之前问你的，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吗？”他提高声音。

“……我，我想吃栗子糕了。”我随便扯了句。

虽然他可能更有可能联系上良报背后的人，但是我还是心存疑虑，毕竟这件事事关皇帝声誉……

“知道了。”他不辨喜怒道。

他带我回到了武德殿，那里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貌似还是之前那辆。

看到那个门槛，我就想起这个狗东西亲吻我的额头！

“怎么了？愣着干嘛？”他回头催促我，面无表情。

我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来啦。”

现在有求于他，可不能甩脸色。

坐上马车就好了，我宽慰自己。

“唉？你送我出宫吗？”我还来不及高兴自己能独处，就看见他的身影进来了。

“怎么不欢迎？”他淡淡睨了我一眼。

我连忙：“欢迎欢迎……”

个屁！

他没再说什么，闭上了双目养神。

我无聊地观察着他。

他的侧脸不似正脸柔和，而是锋利的，特别是那直挺的鼻子……

他眼底发青，这几天都是如此。

哎，他的手蛮好看的！

白皙纤长又骨节分明，关节处还透着淡淡的粉色，显得很好欺负似的。

我无声地失笑，他怎么可能好欺负呢？

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又发现了他左手虎口处发红，弧形的……

间隔点点形成的弧形，貌似是被人咬的？

居然还有人能咬到他？还是那个位置！

我觉得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