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看向絮羽，“什么时候出现的事？”

“姑娘，在你刚回来之前，千机塔出现异变，我这才匆匆找过来。”

絮羽很是紧张，姑娘让她监管千机塔，若千机塔在她手里出了什么事情，她就辜负了姑娘的期望。

岑宁屈起食指弹向掌心的千机塔，千机塔化为一道流光重新回到絮羽面前。

岑宁勾唇，安抚絮羽，“不要苦着脸。”

“絮羽，千机塔虽然多出一层，但暂时没有什么异动，我在千机塔上设了一层禁制，防止它攻击你，以后你多关注千机塔的情况，看看它是否还会出现异变，又是什么时候发生异变？”

千机塔异变总要有契机。

岑宁有所猜测，但她现在需要找到千机塔异变的契机证实她的猜想。

在两人交流的瞬间，千机塔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红色的光芒从千机塔射出，岑宁眯了眯眸，指尖黄色光芒闪现。

“收。”

红色光芒被黄色流光拉拢到身前，岑宁抹去耀眼的红光，看清眼前的事物，是一本古朴的书本。

五彩的光芒闪烁。

[红尘引]

岑宁白皙的指尖滑过书页，她翻开第一页，一道灵魂从书本飞出，出现在因果殿内。

[张雅雅，女，17岁半，第286小世界炮灰，跳河自杀身亡，死因……]

张雅雅生前所经历的一切皆被文字记录在书页之上，岑宁掀眸，继续往下看，忽然她瞳孔一缩。

[张雅雅死后灵魂飘至因果殿，以灵魂为祭，躯体为引，以此为代价，因果殿之主为之逆转乾坤……]

然后岑宁在张雅雅世界的所作所为被文字一一记录在册。

岑宁眼神晦暗，她翻开第二页，顾漫的生平以及岑宁在第二个小世界的行为同样被记录在书本之上。

然后是周曦、寂空……

直到岑宁翻到第七页，书页上出现一个新的名字。

[傅笙，女，18岁，第111小世界炮灰，跳楼自杀身亡。]

与张雅雅等人详细的描写相比，这一页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后面的文字似乎被故意遮挡，模糊看不清。

岑宁再往后翻，其余书页一片空白。

岑宁合上书本，勾了勾绯红的唇，“有趣！”

她的视线落在呆滞站在大殿中央的女子灵魂上，她掐了个诀，女子空荡混沌的眼神逐渐聚焦，她木着脸环视一圈四周，最后视线定在岑宁的身上。

她的脸上一片淡然，无惧无畏，“这是地狱还是天堂？”

女子的嗓音粗哑沙哑。

岑宁换了个姿势躺，她不回答傅笙的问题，反而问：“傅笙，你希望上天堂还是入地狱呢？”

傅笙抬头仰视上首宛若神灵的女子，“姑娘所在之地，应是天堂。”

这样美丽绚丽的女子，怎么可能住在地狱。

岑宁清脆的笑声在大殿内响起，她闪身出现在女子面前，身子前倾，幽深的瞳孔透着愉悦，“你很会说话嘛！”

忽而，她又恶劣的挑起弯弯的眉毛，“不过，你猜错了哦～这里是本姑娘的大殿，既不是天堂亦非地狱。”

女子声音依然粗嘎难听，“抱歉，不小心闯进了你的宫殿，我并非故意打扰，这就离开。”

女子说完，木然地往外走。

岑宁抿了抿唇，看向站在一旁的絮羽，“她的表情与你初次到因果殿时一模一样。”

均是万念俱灰。

絮羽满眼崇拜的回望岑宁，“是姑娘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此时傅笙已经不再前进，她停下步子，大殿的门近在眼前，明明离她不过几步远，她走了这许久，按理说早该走出大殿，但实际情况是她依然离殿门很远。

傅笙扭头，“姑娘不愿放我离开吗？”

岑宁点头，“嗯哼～”

傅笙顿了顿，想来也是没有听过如此直白的回答，她眉眼间又升起愧疚，“是我打扰了姑娘，姑娘既然不愿意放我走，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她无故闯入别人的家，主人不愿放她走，也是情有可原的，她接受主人的任何要求。

“傅笙，你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傅笙点头，“我知道，我从38楼一跃而下，不可能生还。”

说到这里，傅笙又恢复那副半死不活，万念俱灰的样子。

岑宁一见她这死样，就想逗她，“你既然已经死了，那你想去天堂还是地狱，我都可以送你去。”

果然，听到岑宁的话，女子的眸光闪烁一下，她抬眸，第一次大胆的直视岑宁，“我可以两个都不选吗？”

“哦？为何？难不成你是想直接去投胎，那可不行，你想要投胎得先去地狱，待判官审判你生前所做之事，才可以决定你能不能去投胎。”

傅笙摇头，“不是，我不想活了，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投胎，不想重新做人，我能不能直接在这个世间消失？”

岑宁难得的一噎。

这又是个连投胎都不愿意的。

岑宁伸手抚上女子的脸颊，她俯首嘴唇靠近女子的耳边，低声蛊惑，“你不想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吗？我可以帮你，无论你想做什么？”

女子眼底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恨意，她抓住岑宁的衣服，“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岑宁点头，“我可以帮你。”

女子眼睛含泪，“任何事吗？”

岑宁再一次点头，“任何事。”

“那你能帮我……”

岑宁白皙的指尖抵在她的唇瓣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女子着急的抓紧岑宁的衣服，生怕她反悔。

岑宁愉悦的勾起唇瓣，她喜欢这姑娘的性格，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与其叽叽歪歪的自苦，不如一抓住机会就千百倍的打击报复回去。

岑宁在女子忐忑不安的眼神中，缓缓说道：“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但你得把你的灵魂和躯体献祭给我，你愿意吗？”

岑宁的话刚落，女子迫不及待的点头，“我愿意。”

慢一秒都是对她所受苦难的不尊重。

岑宁满意的点点头，打了一个响指，“很好，我现在就替你去走一遭。”

岑宁看向一旁的絮羽，“絮羽，姑奶奶走了。”

絮羽微笑，“姑娘慢走。”

岑宁和女子一同消失在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