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冷眼看着不负镇定，慌乱无措的释寂。

千夫所指的感觉怎么样？

释寂，这才刚刚开始。

在一道道的声讨声中，岑宁抬手，“释寂按照佛门戒律受到惩罚。”

“轰——”

强劲的力量废除释寂的武功，这个过程痛到极致，释寂英俊的面孔扭曲，痛苦的挣扎，“方丈，不要，我没错。”

岑宁狠狠的踩着释寂的头，脚尖沿着脸颊滑到胸口，脚上发力，释寂惨叫一声，“我错了，释空，我错了。”

岑宁面容慈悲，一脚踢在他的胸前，释寂砸到阶梯之下。

“释空师弟，饶了释寂师兄一命行吗？”

“释空师兄……”

渐渐地有和尚为岑宁求情。

更有圣母的武林人士站出来，恐惧的看着岑宁。

“既然释寂和尚的武功已经被你废了，又何必对他赶尽杀绝呢？”

“寒山寺方丈还在这里，怎么样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和尚来审判释寂。”

岑宁冷眸睨向指责他心狠手辣的两个男人，嗤笑一声，“当日你被魔教弟子踩在脚下时，可不是这个样子。”

岑宁手掌运气，一掌推出，两个出言反驳的男人当场毙命。

世上永远不缺站出来义正言辞博眼球的白眼狼。

这两个带头指责他的玩意儿，武林大会上跪在魔教弟子面前涕泗横流毫无尊严的祈求魔教弟子饶命。

为了讨好魔教中的人，他俩亲自斩杀了几个武林弟子，最后被看完好戏的魔教弟子大卸八块，最终也没逃过一死。

岑宁这一世救了他们的狗命，不对他感恩戴德就算了，跑他面前充当什么圣母，不想活了，他送他们一程。

岑宁环视一圈，“还有谁想站出来找死？”

鸦雀无声。

岑宁再一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这——

真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

岑宁眸光幽深，“尔等性命乃贫僧所救，杀了你们贫僧不受因果束缚，不要以为可以站在至高点对贫僧指指点点。”

昆仑派掌门拍手，“高僧做得对，对于这种拎不清的白眼狼，死了就死了。”

岑宁看向昆仑掌门，满足于他的识趣，“武林盟主的位置，贫僧觉得昆仑派掌门就不错。”

释寂蜷缩在阶梯之下，疼得浑身颤抖痉挛，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终究是相伴了二十年的人，寒山寺的和尚盯着释寂的眼眸之中有着怜悯与不忍。

岑宁眼睫颤了颤。

他不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岑宁挥袖，无数道金光射入在场的和尚身体里

武林人士悚然一惊。

这一幕何其熟悉，释空高僧一气之下要灭了整个寒山寺吗？

他们正想着出手阻止，却发现在场的和尚缓缓闭上双眼。

上辈子发生的一切画面在寒山寺的和尚脑海里一帧帧滑过。

第一个睁开眼睛的是释者，他眼睛赤红，双眸流下两行热泪，他的脑海里浮现释寂不顾他跪地苦苦哀求，一刀砍下释明脑袋的场景。

释明他这么小，才三岁啊！

释寂怎么下得去手！

释者只要想到那一幕就浑身剧痛，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蹲在释寂的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手上青筋暴起，“释寂，狼心狗肺的东西，释明他才三岁，你怎么下得了手！”

释者对上释寂茫然的眼神，他厉喝一声，以指运气为刀，斩下释寂一臂。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断臂掉落在地上，释寂的僧袍侵染上一片的鲜红，红得刺眼。

就像上一世寒山寺遍地的腥红。

“你该死！”

释者红着眼眶站起身，面庞沾染上星星点点的血渍，映得他面若修罗。

他转身，一步步的走向岑宁，颤抖着问出了所有寒山寺和尚心里的问题，“释空呢？”

他们所有人都复活了，重来了一遍，那他们的释空呢？

他也还那么小。

还没有下过山，见识过江湖中的风景。

还没有实现自己普度众生的梦想。

岑宁语气平淡，“他死了。”

释者面容抽搐，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意向圣洁的面容显现出几分狰狞，“怎么就死了呢？”

明明他们都活了过来。

岑宁悠然陈述事实：“他以身躯为载体，灵魂为祭，换你们重活一次，代价是——再无来世。”

“呜……”

剧痛一瞬间从心头升起，席卷全身，释者痛到佝偻着身躯。

释空，小释空怎么就没有来世了？

释袈声音颤抖，满含期望的看向岑宁，“用我的灵魂来换释空。”

“一个不够，再加上我的。”

“还有我。”

……

岑宁摇头，面容慈悲的打破他们的希望，“不可以哦，你们的灵魂都不可以，只有释空可以。”

不是所有不甘而死受尽苦难的灵魂都可以献祭给她。

至少，这个小世界也就只出现释空一个。

方丈及诸位长老眼底的光芒湮灭，精神气消散，显得苍老起来。

岑宁可是很睚眦必报的，他继续往和尚们的心窝子戳，“现在，你们还要饶了释寂，渡化他，原谅他吗？”

释者等一众和尚憎恶的扫了一眼只剩半条命的释寂，嗓音森然，“他会怎么样？”

岑宁勾唇，吐出让人冷寒的话，“永堕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合该如此，多谢……”释者张嘴，却再也叫不出释空的法号。

岑宁不在意的摆手，“你也可以叫我释释或者空空，这具身体还是释空小和尚的，他的灵魂也在这具身体内。”

只是他无知无觉，所触所感都让给了岑宁。

释者眼眸盯着岑宁，似乎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他开口，“释空。”

岑宁挑眉，有些不知道释者为何还叫他释空，但不过一名号而已，他也懒得求根问底。

岑宁突然搞着这一出。

旁观的武林人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的茫然。

他们只是见到金光射入和尚们的身体，然后和尚们闭上双眼，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

但很快，第一个和尚睁开眼睛，满目狰狞，状若癫狂的提起释寂和尚，利索的斩下他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