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悦，我们回去吧。”

卫贺庭走到明悦身边，牵起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致远的家。

小五嗷呜了一声，身体变成猫咪大小，尾巴一甩，跟在两人身后。

临出门前，明悦回头，眼神漠然地看了林致远一眼。

林致远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明悦的声音。

她嗓音冰冷地说：“你该庆幸，我最初遇见的人是他。”

如果最初她遇见的是林致远这样的人，她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

要不是她爱的人足够温柔善良，要不是她最开始答应过他，林致远早就没命了。

大门关上的那一瞬，林致远脸色倏地一白，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嘴唇，唇缝里还是溢出一丝痛呼。

他感觉全身的骨头和血肉都在被无数只虫蚁啃食，心脏更是像被一只长满刺的手狠狠攥住了，反复揉搓。

不一会儿，林致远便痛得出了一身冷汗，脸色惨白得吓人。

他攥紧拳头，掌心里满是冷汗，却还有力气笑出声来。

“呵呵，原来如此啊……”

如果是他先出现，她会杀了他吧。

……

回到家，卫贺庭还是忍不住问：“阿悦，你刚才给林致远吃的什么，不会是毒药吧？”

虽然林致远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但他不能死在阿悦手上。

“放心吧，不是，”明悦风轻云淡地说，“只是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痛苦而已。”

她可没忘记前世卫贺庭是被林致远害死的。

虽然不能杀了他，但她能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小白每次听到明悦用这种轻飘飘的语气说话时，都有种后背凉风飕飕的感觉。

算了，还是躲着点好。

小白缩到角落里，悄咪咪地打开它的工作日记本，开始写日记。

某年某月13日：

我觉得我家宿主虽然正常了些，但是危险系数好像不降反增。

最明显的就是，以前她不高兴了，顶多想弄死别人，但现在她开始喜欢上了让人生不如死……

……

刚写完日记，系统空间里突然多了一股熟悉的压迫感。

小白一惊。

主神爸爸居然亲自过来了！

刚睡下的明悦感觉到异样，立马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来了？”

容瀛挑了挑眉：“严格来说，这里是我的地盘，怎么我还不能来自己的地盘了吗？”

明悦懒得跟他磨叽，直接问：“忘忧花和傀儡术到底怎么回事？”

容瀛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所以这不是亲自过来查了吗？”

明悦没信他，还想问什么时，容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眸光闪了闪，突然从系统空间消失了。

顶楼天台，一黑一紫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容瀛看着那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似笑非笑道：“小帝姬，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暗黑风格了。”

听到他这话，凤倾也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干脆摘下了兜帽：“这是我的自由，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喜欢什么风格跟我是没关系。”

但下一刻，容瀛话锋一转，语气冰冷：“但你擅自闯入我的界域，就跟我有关系了。”

凤倾自知理亏，但还是色厉内荏道：“那又如何，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何要救她，她害了那么多生灵，凭什么还能活着！”

“那是你们六界的事情，跟我无关。”容瀛不以为意，“这次我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就不计较了，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话落，容瀛一挥袖，凤倾便被扔出了小世界，容瀛也跟着消失不见。

星域里，凤倾狼狈地摔倒在地，气急败坏地冲着容瀛吼：“容瀛，你居然敢把我扔出来！”

容瀛冷哼一声：“我做都做了，你说我敢不敢。”

“你！”

凤倾气得满脸通红，站起来威胁说：“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诉其他人，你私自留下明悦的神魂，还想复活她，你看六界之人会不会放过你！”

“你随意，”容瀛表情都没变一下，“反正他们俩是死是活又不影响我什么。”

“他们俩？”

凤倾听到这话，表情立马变了，连忙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师尊他还没有……”

但她又立马否定：“不，不可能的，师尊早就自毁神元，散尽神力陨落了，即便是上古之神，也不可能复活的。”

容瀛：“你难道忘了渊黎的真身是什么了？”

凤倾一愣。

师尊自天地初开便诞生了，也是天地间唯一的一只朱雀。

相传，朱雀神鸟代表光明之力，乃不死之身，与天地同寿。

凤倾突然反应过来：“所以，那个凡界的男人就是……”

“她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容瀛问她，“你觉得她会随便爱上别人吗？”

“我才不了解她！”凤倾怒声道，“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她，她没死正好，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是吗？那你为什么用忘忧花，你是在气她忘了渊黎不说，还爱上了别人对吧。”

“闭嘴！”

凤倾冷声反驳：“我那是要让她看着她所爱的人忘了她，让她体会失去爱人的痛苦。”

因为忘忧花，对明悦是没有用的。

“行行行，”容瀛不跟她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凤倾被噎了一下。

随即又冷着脸说：“就算师尊还活着，我还是不会放过她的，我看你还能救她多少次。”

容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会真的以为是我救了明悦吧。”

凤倾下意识道：“不是你还能是谁，这世间只有你和师尊有那个能力……”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不说了，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失神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当初明明是师尊他亲自……”

容瀛反问：“当初明悦铸下大错，引来天罚，就算渊黎不管，她一样必死无疑，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置之死地而后生……”凤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师尊不愧是师尊啊……”

不负苍生，亦不负她。

天罚不可逃避。

所以他在天罚到来之前动了手，然后替她受了天罚，给她争取了一线生机。

“凭什么呢？”凤倾忽然红了眼眶，喃喃自语，“师尊，你还真是偏心啊，唯独给了她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