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那通电话的份儿上我才饶过你，你小子以后离我女儿远点！你们靳家向来口蜜腹剑，我早领教过，招惹不起！你最好真像你嘴上说的那么爱她、想为她好。否则耍嘴皮谁不会，连狗都会汪汪叫两声，少给我来这套！”

郁曼凝扯了下霍赢的胳膊，让他别说这么过分。

“谁都不希望自己生病，但谁也控制不了。靳宸，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别把气话放在心上。你过去帮我们把小五劝出来，让我们带她回家。”

郁曼凝虽然伸手接过了茶，语气也比霍董事长温柔和缓，所透出的态度却与其丈夫一致，对靳宸终不似从前。

“霍姝就在这儿。”靳宸站在二位长辈面前，清隽卓然，锋芒尽敛，哪怕对方说话夹枪带棒，他也没有一分一毫不敬与叛逆显露出来。

顺着他眼神看去，霍赢与郁曼凝看到紧锁的卧室房门，他们没想到两个孩子会住在一起，尤其是，昨晚靳宸才主动打了那通电话。

电话里靳宸明白交待了这段时间，霍姝因他而遭了怎样的罪，没有任何开脱的话，没把锅甩给副人格，而是将责任一力承担。

因此郁曼凝才保留了客气，而霍赢嘴上不说，心里对他却是有那么点欣赏的，但此刻，俩人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二字来形容。

“小畜生！”

霍赢气得抄起刚才没接的那杯热茶。

最后“哐当”两声，一声落在脑门，一声落在地板。

“你这孩子！你怎么不知道躲啊！”

郁曼凝本来也很气，见状吓了一大跳，赶忙抽出许多纸巾帮靳宸捂住冒血的伤口。别说砸这么一下要疼死，就是被那洒出来的茶汤烫一片也受不住。

不躲，是因为这下是他活该。

“谢谢，我自己来。”

靳宸面不改色。

“您让我离开您的女儿，我做不到。”

霍赢刚要消下去的火被再度点燃。

“什么叫做不到，你有病你不知道吗？你会连累别人的，你不清楚吗？小五跟谁在一起，都比跟你在一起要强！你就偏要折磨她，偏要拉她下水，偏要让她跟你一样，你才满意是不是！你想害死她对吗？！”

这些质问比单纯的斥责还要狠，因为字字锥心。连郁曼凝都忍不住想开口为靳宸分辩两句。毕竟靳宸为人摆在那里，哪有如此不堪。

郁曼凝却也没想到，靳宸不为自己辩解，可说出口的话，比辩解还要固执许多。

对于这番羞辱的话，靳宸认真作答：“我有病，我知道。比起霍姝被我拖下水，我更愿意相信她拉我上岸。”

霍赢刚想反驳说这只是你掩饰自己自私的漂亮话吧。

靳宸道：“我可以不相信我自己，但我绝不能不相信她。所以除非她说不要我，否则我绝不会弃她于不顾。只要她做出选择，我不惜一切代价支持。”

霍赢当即愣住。

这混账说什么？选择跟支持？

“您打我一万次，我也能理解。我也不会还手。可还是那句话，让我跟霍姝分手，我不答应，也不会做到。”

如果当初靳景有这小子一半的坚持，他妹妹的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霍赢沉默良久，转头对妻子：“去叫小五起来，回家再说。”

片刻动摇，他蔑视的看了靳宸一眼，意思仿佛是：你可以不分手，但让我女儿从此与你再也见不到面，你看我做不做得到！

郁曼凝同情的看了靳宸一眼，但也觉得自家老头子做的没错，总之先带女儿回温暖安全的家。

而当进到卧室，看到明显憔悴、瘦了一大圈的霍姝，郁曼凝对靳宸的同情几乎要烟消云散。

当她唤了霍姝几次，霍姝仍旧昏睡不醒，郁曼凝完全慌了。抬手摸了下女儿的额头，国民女神立时狠狠咒骂出声。

“小畜生！”

忽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家老头子说话过分，那分明是精准，臭小子对她家小五做了什么，混账东西，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