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念头，有了动力，也就不再觉得事情难熬了。

时清的想法就是这样，而顾嘉衡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要求严苛了起来，时清再犯困，他也会把人叫醒，接着讲。

小毅在一边看着这个场面，害怕极了。

他都没有像之前那样，每天撒泼耍赖不学习了。

今天他的学习时间到了，被允许下去看电视，正好时大哥下班回去。

小毅直接就拉着他的衣服不动了。

时大哥顺着他拉扯的力道低下头，“怎么了？”

“叔叔，我小叔叔和老师他们两个是不是生病了啊？”小毅说话的声音很小，还随时注意着楼上，似乎是怕他们两个人听到。

时大哥憋着笑，和他一样小声说话：“你怎么会这么想？”

小毅说的有理有据，“小叔叔前两天还是一副不想学习的样子，困的不行，今天突然就对学习感兴趣了，困也不放开笔。”

“还有老师。”他皱起细细的眉毛，“老师他今天对小叔叔严了好多，我看着都害怕。”

小毅说的这种情况是时大哥没有注意到的，他只知道时清最近的学习热情高涨，却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细节在里面。

他把电视调到小毅爱看的节目，转身上了楼。

顾嘉衡的房间门没关，可能是小毅下楼忘记关了，正好方便时大哥观察里面的情况。

两个人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都是低头写作业的样子。

不过稍微瘦小的那一个背影里透露着些许焦躁，时不时挠挠头发，很显然是遇到不会做的题了。

他没直接问旁边的人，又在草稿纸上算了几遍，实在是什么也写不出来了，他碰了碰旁边的顾嘉衡。

“顾嘉衡，这道题……”

剩下的时大哥没再听，怎么也要给家里的孩子留下私密空间，知道他们确实是在学习就够了。

他轻轻把门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他们学习都辛苦了，今天晚上多做点他们爱吃的。”

“哎，行。”

……

时清的学习进度虽然慢，但是在稳定增长着。

他和顾嘉衡的约定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不过却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

时清不好意思算的太多，每一个单元算一个进步，半个多月，就这样也攒下了四五个。

……会不会太多了？

如果时清看到顾嘉衡记录的小本，就知道他眼界还是太狭窄了。

顾嘉衡把他多做对一道题，写字更清晰，背课文用的时间更短等等，都看做是进步。

虽然在平常看，把这些微小的事情看做进步也没错。

不过这标准可以说是放到了最低，和他自己的进步标准比起来，老双标了。

长时间的学习会让人变得脑袋僵硬，时清还没反应过来，顾嘉衡就要回家了。

日历上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马上就要到新年了，也该到了他回家的日子。

顾嘉衡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回去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时清也依旧坐在他的身边。

“你都带着我学习这么久了，我也和你一起回去看望看望奶奶，你可不许拒绝我啊！”

时清把两手的礼盒放进后备箱，没让顾嘉衡看到。

等到了他的家门，时清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提着大包小包的就去敲门。

“奶奶，顾嘉衡回来了，您开下门！”时清中气十足的声音很快就被听到了。

里面传出了走动的声音，门也打开了。

“是嘉衡回来了？我听着也不像啊……”

她的声音在看到时清的笑脸时停止了，好半天才接着说了下去：“这是哪家的孩子呦，还笑得怪好看的。”

顾嘉衡从后面一点的位置走了过来，时清跑得太快，他落在了后面。

他提高声音说：“奶奶，这是我同学，和我一起回来看你的。”

三个人进了小院，这里并没有很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有一个车棚子，里面放着辆脚蹬三轮车，角落子叠放着十来个大袋子，看形状像是瓶子，再旁边就是一叠一叠打好的纸盒子。

“这都是要卖的吗，正好我在这里，用不用我帮忙啊？”时清拽了下顾嘉衡的衣服，小声和他说话。

奶奶有些耳背，又刚从屋子里出来，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从屋里端来两碗温水，“来，喝吧。”

时清接过了其中一碗，咕嘟咕嘟就喝了个干净，他眼睛一亮，“甜的，好喝！”

这水里应该是放了蜂蜜之类的东西，也不齁嗓子，喝起来很顺滑。

时清也不是在恭维，而是真的喜欢。

看他的眼神不断瞟着自己这碗，顾嘉衡说：“我喝不完了，你替我喝。”

时清把两碗都喝完，假装没看见奶奶伸过来的手，把碗洗完了才放回去。

他手有些冰，双手插进口袋里，和奶奶夸起顾嘉衡来。

“他啊，学习好，人也好，这次说是给我小侄子补习，也教了我不少东西。”

他在那里乐呵呵地和奶奶聊天，比顾嘉衡看着还像奶奶的亲孙子。

“您不知道，我这学习情况家里可头疼了，好不容易有了进步，都特别高兴。特意叮嘱我把这些东西带过来，是吧，嘉衡？”

时清扭头寻求顾嘉衡的援助。

他的话除了第一句是假的，剩下都是真的，顾嘉衡没理由拆穿他，跟着点了头。

时大哥要给的东西更多，这已经是拒绝后的结果了，应了下来。

亲孙子都这么说了，顾奶奶就把东西都收了下来。

时清他们是吃了回来的，没叫司机等太长时间，他和顾嘉衡一起把废品卖掉之后就提出了回家。

顾奶奶对他的印象很好，“不多再待会了吗？”

“不了，我哥还等着我回去呢，我过两天再来看你们。”

从这次在顾奶奶面前露了脸之后，时清几乎是天天过来，每次都还要再‘不经意’带过来点东西。

拒绝也没有用，他跨着一张脸就开始撒娇，老人最受不了他这种了，就只能点头说好好好。

至于顾嘉衡？不投敌就不错了，他更拒绝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