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智楠并没有解释，而是说道：“道德经中有言，‘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那么这世上就有如万同一样的良善，就会伪善的存在。您对这样的事情如何看待呢？”邹智楠没有委婉叙述，也没有说明这是当今网络上的热门话题，而是逼迫着霍万宸正视这个话题。

霍万宸不仅不怒，反而笑了，说道：“没想到你小子，在国外待着还会古文！邹兄的儿子果然不错！难得不对金钱感情去，反而去关注民生问题。好！那我们就谈谈伪善。良善我已经说了，我认为人人皆有。至于伪善，要看你如何定义。如果一个人一生伪善，我们能不能定义其为善呢？这人本不愿意帮助别人，但是他听说助人能得尝所愿，愿什么我们暂且不管，那是他的信仰或者是以物易物都行，我们能不能就定义其为好人呢？伪善，何为‘伪’？”霍万宸看向众人，见没人应答，接着说道：“假为为伪，伪为诈也。我并不认为有什么伪善，如果做了好事，就是善，不需要知道他为善的意图，没有什么做善事的原因考量。真正的伪是诈，是说了要做，而没有去做。那么就是没做好事！没做，却说了，那就是欺骗。这与善良已经不是一个维度上的问题了，也不能称之为‘善’。又何来‘伪善’一说呢？”

听着的众人里，只有冷达森点了点头。子悦和邹智楠只是微笑着，对着这个城府深沉的前辈，他们也不能再加以争辩，毕竟这是采访，不是辩论。

霍万宸见有人认同，也就没再多说些什么，只笑着说：“很喜欢和你们这些年轻人交流，能知道你们的想法，希望我这个老古董说的话，没让你们觉得不时尚，不和你们的潮流啊！”说完，霍万宸笑着将手套摘了。

苏欣随即便将所有胸章放回了展览柜子。

采访结束，子悦等人也一一致谢，道别。

邹智楠却没有离开，和霍万宸说道：“霍伯伯，万同的胸章很有收藏价值，可以给我一枚吗？”

霍万宸听了，有些怔住了。他不理解邹智楠为什么会对这胸针感兴趣。但是，这对他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说道：“没问题，我让秘书给你送去一套。周五你也会去酒会吧？到时候给你。”

邹智楠说道：“霍伯伯，不是一整套。我是说，我也想有刻上名字的胸针。昨天去郑伯伯那里，已经给了我一套了。和您的不一样，感觉没有您这儿的有意义！”

霍万宸问道：“他把胸章都给你了？那怎么会不一样呢？”

邹智楠听出这话中有歧义，就说道：“他的那一套都没有名字？您这个是自己刻上去的吗？”

霍万宸听了很惊讶，反问道：“你郑伯伯的没有刻名字吗？不应该呀！他是我们这个重要代表，也是有名字的。至于这名字，还真有一个是我自己刻上去的，第一枚！其余都是机器或数码刻制的。”

邹智楠点了点头，心中明白了为什么郑夏贺这么爽快地给了他所有的胸章。邹智楠接着又问道：“霍伯伯，我每年在您这也捐了几十万，怎么也没收到一枚刻着名字的胸章啊！”

霍万宸笑道：“看来你是真喜欢，真想要了！这胸章虽不贵重，但确实是限量版，不是捐钱就能拿到的。一定要是会员、活动的重要参与者才能有。你父亲也才只有一枚。这样吧，下次再有活动，让你的公司参与进来，到时候给你弄一个刻名字的。”

邹智楠微微一笑，用着晚辈对长辈的任性口吻说道：“霍伯伯不能破个例吗？我女朋友喜欢！”

霍万宸向办公室的门外看去，他曾在邹智楠成为代董事长的董事会见过董子悦，那时他还不确定董子悦和邹智楠的关系近一些，还是和王浩柷的关系近一些。后来，他还派了手下的人去调查了一下，才确认的。

霍万宸说道：“我明白了，下次给你们准备一对的！”言下之意就是，任何一枚刻着名字的胸章如今是怎么说也不能给了。

邹智楠笑着答道：“好！那就等霍伯伯得到消息了。”

两人寒暄过后，邹智楠就离开了。

邹智楠走出霍万宸的办公室，就加快了脚步，赶着去找子悦。子悦一行人，并没有走远，正在电梯处，像是在聊天，像是在走着邹智楠。邹智楠这才放慢了脚步，他有太多的话想对子悦说了。

几人相聚，子悦说道：“今天的文案我来写吧！”

冷达森嘟囔着：“老大，你怎么对他这么好，又在这里等他，又要帮他写文案的？”

听了这话邹智楠才知道，他们几人留下来，是因为子悦的缘故。

子悦说道：“因为上次我欠他一篇稿子。”

冷达森问道：“什么时候？”说着，几个人走进了电梯。

邹智楠嘴角上翘，像是她心里就等着这个问题，说道：“那天你老大喝醉了，回不了家，我只好在我家帮她把稿子写了！”

叶子感觉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和几天前的陈何一样，既惊讶又无语，这么明显 暗示，公开了二人的关系。只是听着邹智楠的话，仿佛是故意想要证明董子悦的“情感所属权”一样。

第184章 良善没于伪善（11）

冷达森又问道：“老大是真的吗？”

董子悦无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见电梯门开了，说道：“我们赶快出去吧！我还要写稿子呢！”

子悦刚走出电梯没多久，就被邹智楠拉住了：“子悦，今天就一篇稿子，让叶子和森达去写吧！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说！”

子悦本不想将此次报道假手于人，可看着邹智楠的神情，想到邹智楠下午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好说道：“那我下次再补给你！”

邹智楠玩笑道：“你可以用其他方式答谢我，我写那篇稿子可不是为了工作，是私人情感，”见子悦想要挣脱他的手，邹智楠急忙补充道，“但今天是工作上的事！”

子悦拗不过邹智楠，只好同意。冷达森则负责驾着子悦的车回到工作室。

子悦和邹智楠上了车，驶离了万同方才开始说话。邹智楠把上午见过刘勤和周辞的事情告诉了子悦。

之后，邹智楠说道：“我想请你帮我两件事。”

子悦见邹智楠语气凝重，只说道：“好，只要能帮上你，我……我都会尽力去做。”

邹智楠开着车，可那一瞬间还是控制不住地看了一眼子悦。邹智楠说道：“星期五有一个卓川举办的庆祝晚宴，我想请你去看看，刘勤、周辞身上的纹身和疤痕。”

子悦早都猜到了这一点，点了点头。

邹智楠又说道：“可能要让你以女朋友的身份去参加晚宴，所以还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嘛？”说这话时，邹智楠已经将车停在了一个商场的停车场里。他转过身，神情且郑重地对着子悦说出了这番话。

子悦知道自己一直都是爱着邹智楠的，只是她觉得找不到真凶，王浩儿的死就是隔在他们两人间的刺。子悦的内心已经没有再责怪邹智楠之前的欺瞒，因为易地而处，她应该也会为了家人用同样的方式接近嫌疑人。子悦内心挣扎，又伴随着羞涩，只说道：“就星期五那一天可以！”

邹智楠叹了口气，下了车，想着子悦什么时候能原谅他呀！

子悦也跟着下了车，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邹智楠说道：“想给我星期五的女朋友打扮一下，总不能穿着西装去晚宴吧！”

子悦刚想拒绝，又想着那一天不是代表自己，而是要代表邹智楠的女朋友，她那一柜子的衣服，大概也挑不出一件能穿的。

子悦跟在邹智楠的后边，小声询问：“还有另一件事呢？”

邹智楠说道：“今天晚上和刘嘉芫、七刀一起吃饭。”

子悦说道：“就这件事？”

邹智楠点了点头，子悦方才觉得上当受骗。

二人来到商场，邹智楠带着子悦直接来到了贵宾室。子悦知道这里是南明最高档的购物广场，她和如一也来过，不过只是逛一逛奢侈品的店面，来到贵宾室，这还是头一次。她看这里除了有一个宽敞的试衣间，一整面墙的镜子，和一个高档沙发，几乎什么都没有。子悦竟猜不出邹智楠带她来这儿的原因了。

邹智楠见子悦好奇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将手臂伸将过去，示意子悦挽着自己。子悦此时也怕做错事出丑，所以乖乖地挽着邹智楠的手臂，陪着邹智楠坐在了沙发上。

邹智楠对着工作人员说道：“将本季最好的新品、限量版晚礼服都拿过来。”然后，转身对子悦说道，“订做现在是来不及了，就看看喜欢哪一件，将就着穿吧！”

工作人员自然是认识邹智楠的，这样还是多亏眼镜工作室公布的那张照片。见来人是邹智楠，工作人员自然殷勤，不一会儿，邹智楠和子悦身边就摆满了水果、咖啡、蛋糕等精致的差点。然后，工作人员也给了二人一个平板电脑。在他们调度各大品牌的衣服时，让子悦和邹智楠也能进行图片筛选。

子悦对时尚并不敏感，任由邹智楠帮她挑选。好在邹智楠也很懂得分寸，选的都不是很暴露的款式。没过多久，一辆辆移动衣架便推进了屋子。子悦侧眼望去，门外还应该又很多。

工作人员问道：“请问，您是想亲自试穿，还是让我们的工作人员试穿给您看？”

子悦心想买衣服还让别人试穿，那还不如网购呢！有钱人的世界，她真的不懂。

邹智楠见子悦不说话，就帮忙说道：“自己试！”

子悦点了点头，微笑着看了看邹智楠，心想邹智楠还是了解她的，她不愿意颐指气使，麻烦别人。

可子悦不知道的是，邹智楠并不是这么想。他想要看的是子悦穿着长裙的优美身姿，看其他女人有什么意思。邹智楠见子悦欣喜，以为子悦也想穿着优雅长裙给自己看，也回了子悦一个满意而又幸福的微笑。

工作人员将邹智楠选的衣服给子悦一一试了试，子悦倒是觉得不错，她从没穿过这么漂亮的长裙。邹智楠以为那衣服已经普通不过了，可是穿在子悦身上，那衣服仿佛有了灵魂，颜色也亮丽了许多。这裙子前面中规中矩尽显穿衣者的端庄大气，而裙子后面的设计很是抢眼，几乎没有什么布料，只有三条镶钻细链将全裙子两边连起。那些细碎的钻石，也都被精心剖过光，灯光映照下，显着子悦背后的每一寸皮肤都闪着亮彩。

子悦平日里都是休闲模样，也只在和邹智楠约会的时候穿过几次裙子，像这样正式的晚礼服子悦可是从没有穿过的。其实，也不是邹智楠没见过，子悦自己也只是在大学时穿过。毕竟从小她就是被警察爸爸养大的，董大谋买的裙子基本就是千篇一律的连衣裙，款式、颜色和布料都很统一。子悦的朋友常常开玩笑说子悦的爸爸这是要开批发商店的。

邹智楠看得入迷，直到工作人员和他说话，他才从子悦带给他的陶醉中清醒出来。子悦笑颜如花，看着邹智楠，感觉这晚礼服已经很美了。可邹智楠在对上子悦的目光直视，略微犯了难。他心想子悦的背岂是他人可以看到的，晚宴那么多人，这条裙子显然不能穿。工作人员心想，这条裙子看来是今天是卖不出去了。

子悦用着羞涩且期待的眼光看着邹智楠，邹智楠脸颊也透着一丝红晕，说道：“这条裙子一般，但你穿着不错，不过……”

子悦本来心情不错，但听到“不过”儿子，好奇地看着邹智楠。

邹智楠想了片刻，说道：“这裙子字裙摆有点儿长，到时候不方便走路！”

子悦只好悻悻地脱了那条裙子，换了另一套。在换衣服的时候，邹智楠对工作人员说：“这件给我包起来，悄悄地送到我公司。”说完，邹智楠给了工作人员一张公司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