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事儿了了；黄海军跟阿蜚尔的事情算是理干净了。

这么一来，可却苦了剩下的人；李奉烨拿着黄海军提供的名单，开始了大清算。他将人一个一个的叫到自己办公室，就见出来后的人，一个个都开始办离职。

应欢雨是最后一个被叫名字的…

“小雨，我对你不好吗？”办公室里，李奉烨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应欢雨，质问道。

“好呀！”应欢雨回道。

“好…那你还能做这事儿？爱之深，痛更甚；你让你‘美女’姐姐失望了你知道吗。”李奉烨继续责难。

“我做啥了呀？”应欢雨明知故问。

“做啥了…你自己不知道啊？我这儿除了有录音外，还有核心人员名单；你不想给我解释解释吗？”李奉烨往桌上勾了勾下巴，暗示她道。

“领导让我干啥我干啥，什么…核心人员呀？”应欢雨依然不卑不亢。

“你不想承认？”李奉烨继续逼问。

“我做啥了呀？我承认啥呀？”应欢雨绷不住了，鼻子一酸，竟开始抽泣起来；她委屈着，继续道：“我啥也没干，让我认啥呀！黄总是我顶头上司，他说啥，我就做啥！

黄总说，让我本月做销冠，我就拼命做销冠；

黄总说，本月让我业绩创新高，我就拼命带着销售部的同事破纪录；

黄总说，哪天让我陪着去见客户，我就陪着去见客户；

黄总说，周六要举办家庭聚会，大家都去，你也一起吧；我答应了，就去了…那谁知道，咋还憋着这事儿呢？呜呜…”因为着急说话，加上哽咽，过度换气之下，情绪激动的同时，让应欢雨不得不抽泣时，停顿下来。她抽了口气后，又接着道：“我开始就说嘛，我能力有限，想要辞职，您非不让，非要留下我。

留下了，那我就好好干活呗；您还非要安排我去黄总下面做事，我说我不想去，您还非说让我向黄总学习；还一再告诫我，不能有抵触心理；对黄总的指令，必须严格执行，对黄总的安排，也要完全服从…

那我确实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呀，咋到了最后，还都是我的错呢？呜呜…”应欢雨委屈地哭声，更大了。

“这么说…都怨我，不怨你呗！”李奉烨知道对方翘舌，便举例质问道：“那我问你，黄总私下开发产品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应欢雨承认得爽快。

“知…”李奉烨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顿了一下，然后马上道：“知道你不说？”

“但是我不知道您也不知道啊，开始我还纳闷哪；为什么新项目要偷偷开发？直到后来，我看到书上说，马云在经营阿里巴巴时，也是在暗地里开发的淘宝。

我认为公司是在效仿行业标杆的阿里呢。”应欢雨道。

“都这么长时间了，”李奉烨气愤道：“随便找个机会你不能跟我提一句？”

“我出于什么心理提呀领导？”应欢雨反问，然后她反将对方一军道：“挑拨离间？还是搬弄是非啊？谁知道您两位老总在闹矛盾啊？

我要是知道…再说了，哪怕这期间您给稍稍给我点儿一个暗示，我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呀！”

“好，好，好，那我再问你，”李奉烨说不过对方，准备换个话题，继续质问：“周六那天聚会回来，当天的情况，你为什么不向我反应？”

“反应啥呀，有啥可反应的呀领导？”应欢雨继续反问，她也不等对方回答，立马自顾自话道：“老板和员工本来就是天然的，不可调和的。一个觉得，我供养你了，一个觉得，自己被压榨啦；都认为是自己吃亏…

心里都有怨气，私底下大家在一起吐槽吐槽；调侃也好、嘲讽也罢，能说明什么呢？

咱们国家都讲究言论自由，我又有啥立场让他们闭嘴呀？

再说了，虽然他们嘴上那么说，但就一定会那么做嘛！孩子还嘲讽自己爸妈的时候呢，难道嘲讽了，就能说明不爱自己爸妈了吗？

我倒认为发泄一下，无可厚非；起码发泄完，心里平衡了；不把怨气带到工作中，这不难道不是件儿好事儿吗？

若按您的意思，把私底下的事情反应出来；那不是摆明了想挑事嘛？

那样只会让公司和员工的矛盾更大，若真是那样，那以后还咋管理，还咋工作？那不是坏您的嘛？

我要是真像你反应了，我觉得那不叫“反应情况”，那应该叫“说是非”；不聋不哑做不了好家公，我不得两头瞒着嘛？”

“这…”说得李奉烨直挠头皮，他也纳闷，自己怎么就从有理，变得没理了呢；停顿了会儿，他摆了摆手跟对方说：“先这样吧，你先回吧！”

“领导我想离职。”应欢雨道。

“回头再说，你先回去。”李奉烨头都没抬，别拒绝道。

眼看多说无益，应欢雨也不再坚持；只好悻悻然，先行离开了。

在回去的时候，她就开始琢磨；李奉烨刚才说到了老板娘，说明这事儿老板娘插手了。都知道老板娘是个有能量的人，难道…

她记得黄海军跟她讲过，他掌握了公司的一些税务问题；并且作为证据，还打印装订成册了。黄海军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就妥协了呢？

应欢雨想来想去，想不通，最终只有将这一切都归功到老板娘身上，才能说得过去。

回到工位，刚坐下，就因为刚才哭的太厉害，眼睛有些难受；应欢雨就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补补妆。当她刚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就跟迎面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庞颖。

“你真行，吃里扒外，就是说的这种人吧！”庞颖讥讽道。

“我没有。”应欢雨强忍着委屈，厉声说道。

“你没有，那名单里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啊？”庞颖继续讥讽。

“那是黄海军瞎写的。”应欢雨解释道。

“瞎写的…哼，不写别人，单写你？他跟你有仇啊？我看平时你俩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嘛，咋地？现在不好了？”庞颖阴阳怪气道。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我没做；心里没鬼，我一点不愧。”说着，应欢雨就想进卫生间。

“等会儿，我还没说完呢！”庞颖不让走，继续不依不饶，她愤恨地说道：“你知道老板娘对你什么评价吗？

她恨死你了，平时她那么疼你，你却这么对她。等着吧，她会让你好看的。”说完，便放开了应欢雨胳膊；自顾离开了。

等庞颖走后，应欢雨既恐惧又委屈；恐惧的是，面对老板娘，连黄海军都没撑过两天，何况自己这没背景，没能力…一个从小地方来的人呢。委屈的是，自己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炮灰呢。

梳洗一番后，应欢雨看着镜中自己肿起来的眼泡，忍不住又哽咽了起来。

回到工位，庞颖正巧从李奉烨办公室出来；挎着包，像是外出办事。路过应欢雨工位时，一脸轻蔑像；还不忘对其指指点点，意思好像说，你完蛋了。

应欢雨想来想去，坚持要离职；于是，她再次起身，走向李奉烨办公室…

李奉烨还是不想放走她，单就从应欢雨很强的业务能力来说，若放她走，就好比是给竞品公司送蛋糕。

只是这次应欢雨哭哭啼啼，说什么也不想留下了；她只想回到，最近身体不太好的父母身边；她告诉李奉烨，自己不会再在北京呆着了。

李奉烨没办法，总不能看着对方一直哭吧；于是只好答应了她。

“回家吧，家里舒适又安全；比在北京强。”这是李奉烨说给应欢雨的最后一句话，她点着头，保证着；理解成了含蓄地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