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皇后娘娘”魏婕妤带着宫女向她行礼。

“咦，娘娘也在啊，早知道娘娘要来赏花，我就先去找娘娘了！”冯昭仪见到皇后，先是对着皇后行礼，皇后只能背对魏婕妤，先让冯昭仪起来。

“臣妾给娘娘请安！”

皇后扶起冯昭仪，“起吧，你也是个不爱出门的人，如今怎么也出来了？”

冯昭仪掩唇一笑：“这不是闲得无聊嘛，就想着出来转转。”

“转转也好，总是闷在自己宫里，别到时候，闷出病来了。不是免了你的礼吗？怎么又开始行礼了？”

冯昭仪的外祖曾是季珩之的老师，她的身份因此也有些特殊，冯家也就只剩下她跟她阿兄了。

她年岁小，季珩之把她当妹妹养着的，皇后对她态度也很很是温和，大多时候，都是直接免了她的礼。

“这不是有外人在嘛，臣妾怎么好意思呢？”冯昭仪笑着说道。

“外人？”皇后疑惑，转身似乎才看到魏婕妤的样子，“哎呀，倒是本宫的不是了，还不扶魏婕妤起来！”这话是对绿茵说的。

绿茵走过去，扶着魏婕妤起身。

虽然蹲的并不久，但魏婕妤依旧有些身形不稳。

冯昭仪当即出口讽刺，“魏婕妤这是怎么了？行礼还行出问题了？也不知道嬷嬷当初检查出来没有！”说着，还用帕子在鼻子前扇了扇。

这身子不好的人，如何能入宫呢？

“臣妾最讨厌心神香的味道，一股怪味，前儿送上来的香，就这个我没要，娘娘那里也有吗？这东西要来熏脚，臣妾都觉得嫌弃！”

魏婕妤最爱心神香，觉得味道清甜，凝神静气，平缓心神。

“我不爱用香，总觉得腻的很。”因为儿子的身子不好，凤仪宫里，不用香。

“我也不大爱用，我外祖让人送了个方子进来，让我做玫瑰汁子玩儿。我就带着人准备到花房去剪些玫瑰回去，恰巧碰见了娘娘。娘娘可是来赏花的？”

皇后拿过篮子里的剪子，将面前的牡丹剪了一朵，“赏这些多没意思，等到春日里那才有趣呢，如今这花都要没了。”

宫里不缺牡丹，但秋季的时候，牡丹也要进入修养期了，不过如今她们看到的这些，是去年才移植过来，因此今年秋天也开了些。

冯昭仪一听就懂了，这是说秀女进宫的事儿，这秋天能讨论的，也就是科举的事情了，可春天不一样，春天是选秀，百花盛开的时候。

“牡丹国色，花开动京，其余皆是陪衬，有什么可看的！”冯昭仪看了一看魏婕妤，哼了一声。

皇后浅浅的笑了：“自然也有鹤立鸡群的，不可一概而论！”

“山鸡再怎么出众，也变不成凤凰。”冯昭仪接过皇后手里的剪子，把旁边的芍药剪了好几朵，那地方顿时空落落的。

“娘娘您看，就这么剪了，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留着，倒是衬托的旁边的牡丹，更加的贵不可言！是真国色，还是假天香，一看便知。”

“说了这么多，倒是把魏婕妤撂在一边了。”

皇后拉着魏婕妤的手，看了看她的十指，称赞道：“魏婕妤这双手长得好，就是黑了点儿。不过无事，人嘛，只要不心黑，哪里黑，都没关系。”

魏婕妤缩回手，缩的急了。皇后又不是真跟她关系亲密无间，自然也把手放开了。

可最近，皇后在养指甲，好在修的圆润，不过是手背被划了一下，当即带着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倒是本宫的不是了，婕妤放心，好在手黑，看不出什么，本宫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些药，擦擦就好了！”

转过身，皇后拉着冯昭仪，“让下头去剪花，你跟我去做个东西，是城阳公主送进来的，她说很是有效。”

冯昭仪好奇了，“什么东西？有什么效果？不好的我可不要！”

皇后笑了，“自然是让你白白嫩嫩的效果。”

冯昭仪噗一声笑了出来，“如此效果，我可要好好的学学！”

魏婕妤的宫女小心的扶住她，看着她手背上的红痕，有些担忧：“娘娘，您的手。”

魏婕妤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指甲刮下的红痕，并不算大力，而且只是一开始疼，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蚍蜉撼树，不知死活！”

入宫前她就知道，这条路不会好走，同样姓魏，总会有晃神的时候。

不过是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挡箭牌罢了，“看在她如今的位置上，对她有几分脸色， 她便觉得，我是好欺负的了。别说是远在燕地了，就算是被护的牢牢地，该死的，还是得死。”

后宫里的第一人，育有太子又如何呢？

“娘娘，咱们回去吧。”

魏婕妤低头看着自己两手手背，皇后其实也没说错，她确实是有有点黑了，但并没有皇后说的那么严重。

只是比起那肌肤赛雪之人差了些而已，不过没关系，能养出来的。

两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牡丹....真国色...”

她低低的笑了一声，“是啊，可惜了，牡丹没了，留在宣京的，也只有芍药了。”

魏婕妤走到牡丹花前，把刚刚空了一片的芍药旁的牡丹全都折断了，这才扶着宫女的手，往自己的宫殿走。

这两拨人都走了，有人站在牡丹花前，把垂落的牡丹小心的扶起来，可已经被折断的牡丹，只能等着枯萎，就算她扶起来，也毫无用处。

“真是可怜，如此的不堪一击，这便是牡丹吗？”

牡丹被折是小事，但在季珩之那边却是大事，他也没训斥魏婕妤，而是给后宫妃嫔都送了礼物，唯独没给魏婕妤送。

他也只做了这么一件事。

牡丹确实是不堪一击，可还有护花之人呢，这些牡丹，都是季珩之让人移植过来的，该如何处理，也该由他决定。

皇后得到了一匣子拇指大的珍珠，捻着珍珠，皇后只觉得可笑。

便是连花都不允许被折断吗？既然不允许，那么不移植过来，不是更好吗？

宫中不该有牡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