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魏般婼的事情，赵怀玉会做，魏般婼最近没有下厨，但是吩咐她的小厨房做了些吃食，都让赵怀玉尝了，给个主意。

赵怀玉一一尝过，然后选择都放辣。

“可惜，还没有红薯玉米土豆那些，不然，咱们就能做 酸辣粉，螺蛳粉吃了，我是真的很想念那一口。”

魏般婼想了想，告诉她：“那就再等等，反正火锅，麻辣烫都出来的，其他的，也不会远的。”

“嗯！”

用了午膳，赵怀玉跟魏般婼告辞， 走的时候，还把那碗带走了。。

出门后，把门又关上了，走到院门外，与院外的人，对视。

那人先转身离开，一身墨色绣金牡丹长袍，步伐匆忙，但…脚步声却微不可闻。

牡丹园，二人对峙。

赵怀玉先开口，“你都听见了。”

戚无商捏了捏手上的玉扳指，心头空的厉害，一股股的冷风往里头灌，又冷又疼的。

“觉得心里难过？她比你更难过！不信任你，不是她的过错，是你不能让她信任，你怪不得她。”

戚无商看着依旧翠绿的枝丫，淡淡的说道：“我知道，让你跟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赵怀玉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她把人说一顿，人家什么话都没说，居然认下了，她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今日，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弯腰在地上捡了根枯树枝，长度正好，“之所以叫你出来，不过是想求你一件事罢了。”

说着，树枝直取赵怀玉的脖子，若把树枝换成剑，此刻赵怀玉怕是人头落地，再无声息了。

赵怀玉不躲不避，只是 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会武？？”

戚无商没有否认，收回抵在赵怀玉脖子上的树枝，随手折断，“这不重要。”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你会武功，她知道吗？”赵怀玉有些气愤，话语里满是质问。

戚无商点了点头，“她应当是猜到了，但没有深究。”

“你隐瞒了她什么？难怪她对你不信任，你一点都不坦诚。毒碗的事情，不会跟你有关吧？”赵怀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戚无商摇摇头，“如果不是听到，我不会知道。”

赵怀玉皱着眉：“秋蝉不是你的人吗？”

“秋蝉是我的人，但送给玉儿之后，就是玉儿的人了，她忠心之人，只会是玉儿。一个死侍不该有两位主人。”

再把秋蝉送到魏般婼身边的时候，他就同秋蝉说过，以后秋蝉的主人只有魏般婼，他的令，秋蝉无需再听。

甚至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秋蝉只需要负责魏般婼，他的安危，自己能保证。

赵怀玉掏出自己怀里的毒碗，“那这个碗呢？你来查，还是我送给魏大郎后，魏家来查？”

戚无商看着赵怀玉手里的白瓷印花碗，“魏家能查的到吗？”

赵怀玉想反驳，但是却咬住了唇，闭紧了嘴巴。

戚无商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赵怀玉的隐瞒，还是在笑其他的，“把碗给姜雪羽吧，姜家人能查得到。”

赵怀玉不想跟姜雪羽接触，因此切了一声，只觉得麻烦，还不如把碗给魏家呢。

她没有说话，戚无商倒是正面面对她了，吓得赵怀玉突然间抱紧自己，刚刚是她没反应过来，现在可不行了，威胁了她一次，就不可以威胁她第二次了。

戚无商对着她行长揖之礼，吓得赵怀玉退后了两步，“你干嘛？”

“求你！”

赵怀玉：“你有病啊，求我直接开口就好了啊，行什么礼？”

戚无商：“不行礼，总觉得不够尊重。”

赵怀玉的嘴巴动了动，想要骂人，又觉得不知道该骂什么，暗暗地骂了一声靠，转过头问戚无商，“你求我什么？先说好啊，我不一定会答应。”

他又不是 自己的老乡闺蜜，她可不会轻而易举的答应什么，万一做不到呢？

戚无商起身后说道：“很简单，让你当我孩子的夫子。”

赵怀玉笑了，魏般婼有这样的请求，她懂，但是戚无商居然也来求她，她就有点不懂了，“我什么都不会，怎么教？你想让我教她什么？总不会是行商赚钱吧？这个她也用不着学，等她长大了，魏家的财富都够她的子孙后代逍遥快活了。”

戚无商摇摇头：“不，你只需要教她一样东西。”

赵怀玉：“什么？”

“看人，看所有的事物。”

赵怀玉皱着眉，不太懂，“什么意思？”

戚无商没有解释，只是说道：“让她变成第二个你即可。”

赵怀玉指着自己，她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要变成她？

魏般婼说的，她懂，但是戚无商说的，她不懂。

“玉儿让我教那个孩子追求自由，向往自由，拥有自由之心，你却要让那个孩子变成第二个我，我有什么好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变成我，还不如改变世界，多么伟大的理想。”

戚无商淡淡的笑了，“不用，言传身教我跟玉儿都帮不了她，只有你可以。毕竟，你可是隐世大能的徒弟。”

赵怀玉的脸色顿时冷了，“戚无商，你疯了吧？”

“我们到达不了的未来，到底有多好，只有你能告诉她。赵怀玉，这便是我求你的事情，让我跟玉儿的孩子，变成第二个你。”

赵怀玉觉得戚无商疯了，她是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要让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变成第二个她？

离开燕王府的时候，赵怀玉坐在马车里，脸上的泪止不住的流。

那也是她到不了的地方，以后，却要告诉另一个孩子。

她做不到。

但不知道为何，在戚无商提出那样的请求后，她还有点隐秘的高兴。

她在高兴什么？高兴有人能接受吗？接受她所有的记忆。

可，魏大郎他们，早就接受了啊。

那她在高兴什么呢？高兴这世上终于不单单只有她跟玉儿了，将来还会有许许多多的人，然后终有一日，会达到那个地方。

不，不是这样的。

如果只是因为那样，她领养的那个女儿，一样可以。

所以…

她到底在高兴什么呢？

赵怀玉坐在马车上，掀开了遮盖车窗的厚重垂幔，透过泪眼看到了街上的人来人往。

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知道她不同的人，又多了一个接受她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