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行最近也是头大，京城中现在每天都死很多的人，父皇也是一天三次的问他要治疗的方子，可偏偏太医院就是没有找到。

这边的东宫是焦头烂额的，楚翊按照顾青山所教的，提了一嘴，是不是可以用药性比较大的来试试。

厉景行眉头一皱，先是问过太医的看法，最后决定试一试：“现在也是别无他法了。”

几位太医得了令也是马不停蹄的去制药尝试，楚翊在出门前，被厉景行叫住。

“母不母，父不父，子不子。楚翊你可明白？”厉景行走到前面一步，双手叉腰，盯着楚翊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

楚翊明白这话不是冲自己来的，他家里虽是贫穷，但好在和睦，青山家的就更加不需要说了，父母双亡。如此指向的就只有洛白，楚翊脑海中转过千头万绪，很快就又平复好。

“谢太子殿下指点，臣明白。”行礼后就离开了，望着楚翊离开的背影，太子更加确信顾青山他们三个会来自己这里这边的阵营。

先前离去的太医又退回来请示厉景行，手里还拿着医书，拿定不了主意：“太子殿下，我跟几位太医都看过了，用烈药按理来说是可行的，但现在还不确定，皇宫的宫女太监中也有感染瘟疫的，毕竟是涉及皇上妃子们的贵体，太医院不敢贸然用药，怕.......”

厉景行不似刚才的和善，有一瞬的不悦，这点小事都还要问，看了眼来的太医，是自己这边的人，稍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城中感染瘟疫的那么多人，随便抓一些乞丐来试药就行了，乞丐死就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太医听命下去办事了。

“太子殿下消消气，那些人都是贱命，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只要保证这治瘟疫的功劳在您手上即可。”褚遂平从外面进来，一进来就听到太子在呵斥。

厉景行近来心烦不已：“洛宅的情况查的怎么样了？”

洛白感染瘟疫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现在无非是确认死了没，要是死了才好，二皇子厉舒阳这次就是跑不掉了。

褚遂平叹口气摇头：“洛白已经被顾青山接回顾宅了，我们的人最后一次来信是说洛白怕是不行了。昨晚我们这边递去的信，洛宅没有回应。派去的暗卫有一个还折在里面。”

“可是二皇子那边的人搞的鬼？”

“ 这次应该不是，逃回来的人说洛宅上空有一黑衣人守着，洛宅的人现在是出入不得。我们的人手都已经撤出来了，倒是汝宁公主的人还在里面，殿下，现在这趟浑水，我们还是不要去搅和了。”

厉景行翻开近日得来的密信个，反复翻看，指尖在摩挲着毛边：“一个好好的驸马爷不当，带着孩子去了外地一个小县城受苦......父皇同意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都不知道，当年是陛下亲自下的封杀令，只是传闻当年汝宁公主府的人都重新换了一批。”褚遂平当初什么都没有查到。后来也就时过境迁，无人再提及了。

“重新换了一批？汝宁姑姑不愧是深得父皇的喜爱，几百号人说杀就杀了，也不见父皇出来说上几句的。还要劳烦您去查查，我总是感觉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

“是，臣会去查的。”

京城后面几天总是发生乞丐莫名其妙失踪的事情，像他们这一类人，起初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后面还是其他乞丐发现平时大家睡觉的破庙人越来越少，才渐渐起了疑心。

那些晚上在桥东睡觉的人，都会在夜晚消失。京城中也开始流出闹鬼的传言。

从乞丐到普通的百姓中，楚翊坐着马车往家里赶去，一路畅通无阻的，在半路吴叔停了下来。

隔着外面的帘子道：“楚大人，前面有点拥挤，我们今天怕是要绕些路了？”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吴叔这才将马车调头。很快马车又重新跑了起来。

这条路楚翊每天都走很多遍，从来就没见拥挤过，处在皇城内的顾宅很少有这样的场面，突如其来的好奇心促使楚翊掀开身旁的窗帘往后面看了去。

官府的人蒙着面正在搬运尸体，一个老婆婆就在尸体旁摆了一个小摊子，是卖死人用的黄纸。东西很便宜，却是有很多的人来买。一个满脸脓疮，全身溃烂的人拿着一文钱递给那位老婆婆，买了一大捆黄纸。

两人都很高兴，老婆婆将一文钱收进钱袋子里，那人也将黄纸塞到自己的胸口，在旁边找了一块空地就躺在了雪地里等人给自己收尸。

官府的人麻木的拿着木棍在旁边敲敲打打，没有反应的人就拖走，要是还有一口气，就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回头要是断气了也一并带走。

到了顾宅后，楚翊脑海中还是那幅画面，人命比草还轻贱。院子里的若瑜跟周周他们玩得开心，几人互相扔着雪球，刘婶在一旁守着，娘和周婶怀里都抱着衣服在火盆旁烘烤着，等他们一上来就可以穿着暖和的衣服。

楚翊看得入神，以前天寒地冻的，娘他们连柴火都舍不得烧，一家人围在厨房的炉子旁取暖，更别说炭这么贵的东西了那是有钱人家才会用到的。

如今身份一变，自己竟也成了当时的有钱人官老爷。楚翊百感万千，心绪烦乱不欲多留，快步去了书房。

没过多久，顾青山也回来了，泡完药浴出来，浑身都是暖的。

给周周若瑜一个眼神，顾青山悄悄的绕到周杰身后，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都安静。周杰弯着腰刨雪，不设防的被顾青山从脖子后面塞了雪进来。

“啊！谁偷袭小爷！”

“哈哈哈哈哈哈！”周周笑弯了腰，后靠在吴林的身上。

院子里很快乱作一团，周杰拿着雪到处追赶顾青山，嘴里还念念有词。周周他们也加入了混战，就连周母她们都被战火波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