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阴凉，秦舞席地而坐，符离摘了几个果子。

他们难得偷来半日空闲，索性不管其他琐事，只安心享受片刻的自在。

“舞，再过一些日子，就是祭祀神明的庆典了，那一天周围所有的部落都要聚集在一起，去神山祭拜。”

符离侧着头，嘴唇抿成一条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天很热闹吗？”

秦舞从地上摘一朵野花，别在符离的耳朵后面，左看看，右看看，嗯，很好看。

符离任由秦舞摆弄，嘴角始终是浅浅的笑容。

“每个部落都要贡献三个美丽的雌性。”

说到这里，他双眉紧皱，脸上出现一抹担忧。

“贡献雌性做什么？”

听到这里，秦舞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献祭给神明。”

符离抱住秦舞，声音变得异常坚定：“舞，我是不会让你被献祭的。”

什么意思？

献祭？秦舞突然想起传说中的新年献祭给河神，山神之类的事情，大多都是把年轻的女孩子害死。

秦舞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被献祭的雌性会怎么样?”

“会，会被圣火焚烧。”

“去特娘！”

果然这种传统陋习还是躲不掉，就算是远古，兽世，残害女性的事情也屡见不鲜，这些冥顽不灵的东西。

“符离，献祭的事情，你怎么看？”

符离清楚的感知到秦舞身上的低气压，他自然知道秦舞已经生气了。

“你就是神明！”

符离斩钉截铁：“我的神明。”

原本茂盛的火气，被符离柔顺的小眼神压下了一半。

“那其他的雌性呢？就应该被献祭吗？”

秦舞用手点着下巴，她是应该做点什么的。

“我阿母就是被献祭烧死的，我还记得。”

符离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阿母是被阿祖送去的，她瞒着阿父，偷偷将阿母绑在树干上，让两个雄性抬着送到了神山上，那时候我还很小，身体瘦弱，我只记得自己追着他们跑呀跑呀，跑了好久，最后我摔倒在山沟里，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部落，我的阿母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气氛一时间很悲伤，符离像迷路的孩子一般，红着眼眶，将头靠在秦舞的腿上，仰着脸痴痴的看着她。

“舞，我怕了，如果他们把你抬走，我会疯的，我会杀掉所有的人，不论是谁。”

秦舞任由符离将头埋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顺着他的头发。

“你放心，我不会被抬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符离将头埋得更深。

“如果祭祀一直存在，还有其他的幼崽会失去阿母，其他的雄性失去雌性，而那个神明，究竟是什么？他真的在庇护我们吗？舞，如果我不敬神明，你会因此生气我，不要我吗？”

在符离心中，他的舞是神明的女儿，是高贵圣洁的。

他心中敬畏神明，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可是他不想祭祀，他不愿意将自己部落里的雌性献祭出去，因此他宁愿和神明为敌。

只是这样，会不会因此触犯了舞？

他为难！

“不会！”

秦舞眼中带着欣赏和惊喜。

这个小狼崽子果然是有反骨的，是个干大事的，至于那什么神明，秦舞垂头看一眼自己的双手。

神都是人造的。

“神明并不需要祭祀，神明就在心中，符离，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秦舞握住符离的手，一时间，让符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能量。

“舞，舞，我……”

符离很激动，他发现无论他想做什么，都能在秦舞这里得到力量，让他心中有依靠，有底气。

这是他的雌性，他的伴侣，他真的很幸运。

“你什么？”

看着符离因为激动而通红的脸颊，秦舞调笑：“是姐姐太美，你语无伦次了？”

符离：“那我们一起生幼崽吧！”

“不要！”

秦舞打掉符离的手，顺带用膝盖轻顶了一下他的手肘。

符离怎么回事儿？刚刚气氛还很正经，怎么突然就变了。

“那我给你种骨血。”

符离又冲过来，按住秦舞的手臂。

“这意思是一样的，我不要。”

秦舞试图挣开，但是对上符离那灿烂的笑脸，忽然就没了力气。

“你要干什么？现在不要，会被看见的。”

秦舞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语气软了下来。

“那我们用兽皮盖着。”

那有什么用！

“不要。”

秦舞拒绝，这地方距离部落不远，说不定哪个族人就会路过，尤其想起族人们看她和符离的眼神，她现在真的觉得很羞耻。

“要。”

符离有时候很执拗：“你答应我生幼崽的。”

符离最大的优势就是，笑容很干净，脸部线条完美，五官很精致，却不阴柔，即阳光又温柔，眼中偶尔流露出霸气，却总能让秦舞捕捉到他傲娇的小表情。

秦舞别过头，不想说话，反正她也挣不开。

符离笑容越发灿烂：“舞，你看这里，这里是不是又好看了。”

符离竟然向她显摆肌肉。

秦舞瞟了一眼，她也是会害羞的好吗？

虽然她看什么都可以面不改色，但是符离心口古铜色的皮肤，真的会让她忍不住面红耳赤外带忍不住吞咽口水。

“嗯，好看。”

秦舞用敷衍掩饰内心的澎湃。

然后，符离就拉过秦舞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

触感很真实，秦舞忍不住打他：“好了，别闹。”

手被符离牵住：“没闹，认真点。”

符离双眸紧紧盯着秦舞的眼睛，双唇距离越来越近，耳边的呼吸声逐渐清晰。

哗哗哗……

身后一阵树枝乱响，好像有什么动物撞在了地面上。

秦舞警觉，符离也第一时间弹起，将秦舞护在身后。

“什么人？”

林中一片静谧，好似刚才是错觉。

符离环顾四周，一只手紧紧拉住秦舞。

“我们先回去。”

他倒是不怕，只是担心秦舞会受伤。

而秦舞则面不改色：“鬼鬼祟祟的躲着做什么？滚出来！”

刚才重物跌落的声音，明显不是野兽，那么这就说明，周围有人。

一想到刚刚的事情都被人看去了，秦舞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更让她不舒服的是明明她和符离都进入状态了，却还是被莫名其妙的东西打乱。

“我看见你了，出来吧， 否则我过去揪你，姿态就不好看了。”

秦舞声音冷冽，与在符离面前的温柔，判若两人。

寂静一瞬，林中传来脚步声。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