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肩并着肩出了门。

云舒两手踹放于衣兜内，楼道里的灯是声控感应，脚步声踩上去，很快就亮起来。

许鸢好几次欲言又止，临近一楼，她才鼓足勇气，道：“舒舒，我们的友谊，还能回到从前吗？”

起先许妈妈在场，某些敏感话题不好说，这会儿只剩她们两个人，许鸢不想错过机会。

云舒下到最后一节楼梯，屋外的天色一寸寸跌落下来，黑夜即将吞噬一切。

她脚下的步子没停，只是放缓了速度，“许鸢，你听过破镜重圆的故事么？”

“我知道，镜子一旦碎了，再怎么修复都会有裂缝。”

云舒放进衣兜里的双手轻握起来，“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那种信任都是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积累的时间越久，感情越深厚。信任这种东西真的很有意思，明明是花好多好多心思才建立的，可是摧毁它却轻而易举。”

许鸢眼眶染上一阵温热，“是我没有好好珍惜，嫉妒心蒙蔽了我的心，你什么都比我优秀，不管是相貌还是才华，我样样不如你，那个时候，我真的很难受，你越是对我好，我越是不领情，看着你和裴彦浓情蜜意，我都快嫉妒得发疯了！”

云舒一脸平静，“我后妈收到的那条匿名短信，也是你发的吧？”

许鸢的眼泪更加汹涌，“裴彦家境一般，你继母又是个利益熏心的女人，我知道她绝不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舒舒，我发誓，除了阻止你和裴彦在一起这件事，我从没真正想过去伤害你。”

云舒驻足，小区内枯黄的路灯落在她的脸上，有一种不真实的朦胧美，“许鸢，你觉得你对我的伤害还不够，是吗？”

“不是，我真的每天都在自责，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听到你的订婚对象是上官夜的时候，我更是晴天霹雳，我真的没想到顾红那个女人会那么狠，不仅为了自己能够得到利益，甚至还想毁了你的一生！”

云舒嘴角勾扯，一记云淡风轻的笑容挂在唇边，“我没觉得上官夜有什么不好，恰恰相反，这门婚事是我心甘情愿的。”

许鸢哭红双眼，“对不起。”

她断然料不到，一段失败的恋情，竟让云舒对爱情失望至此！

“许鸢，其实我该感谢你，是你让我那么快就看清了曾经以为最重要的两个人。”

许鸢胸口一阵钝痛，连呼吸都在痛。

云舒说这些的时候，真的太过淡然，就像是在讲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裴彦背叛我是事实，就算没有你从中作梗，他一样把持不住。只是，为什么这件事偏偏有你参与？”

当初订婚宴上，云舒同上官家的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凭借上官夜那张绝俊的脸庞就能想象得出，上官瑜定是靡颜腻理，沉鱼落雁。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裴彦会沦陷，不足为奇。

“对不起，对不起。”许鸢如鲠在喉。

云舒忽然想起，上官夜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道歉有用的话，警察是拿来干什么吃的？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是永远无法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