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灿抬起头，气若游丝地喃喃道：“傅霆深是个正人君子，他对女人不会这样粗鲁。”

“呵...好一个正人君子！”

“他要真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迫别人？”

叶枫现在根本听不了这些话，在他眼里，傅霆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性侵犯。

四年前乔安安和傅霆深的那一夜，谁知道是不是意外？

也就乔安安傻乎乎地相信了他的说辞。

姜灿抿着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的唇瓣，不再说话。

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原以为叶枫会是她的一个救赎，现在才知道，这只是另一段悲惨际遇的开始。

她虽然看不惯乔安安，但又十分地羡慕乔安安。

不论是傅霆深，还是叶枫。

他们都将乔安安捧在了心尖上。

不像她，只能毫无尊严地，如同行尸走肉般任由叶枫欺凌。

“怎么，不服气？”

叶枫弯下腰，拍了拍姜灿的脸，“别搞得跟我逼你的一样，今晚不是你自己选择的？”

“不是我选的！”

姜灿脸色煞白，卯足了气力道：“我是被迫的。”

“被迫？”

叶枫低笑出声：“我记得我给过你两个选择。第一，主动公开自己不是姜家大小姐，真正的姜家大小姐早就被你杀害。第二，成为我身边的走狗。”

“别说了！”

姜灿紧咬着下唇，她心里很清楚，在攀上傅霆深之前，姜家大小姐的身份可以保她一时的荣华。

但要是这个秘密被揭开。

她不仅会失去所有，下半辈子大概率要在监狱中度过了。

“我该叫你沈茉，还是姜灿？我听K说，真正的姜灿，在死前被你折磨得发了疯，有这事儿吧？”

“是她非要挡着我的路！”

“沈茉，别装了。乖乖听话，乖乖做我的走狗，我保证不去揭发你的那档子破事。”

“叶枫，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逼急了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处。还有就是，姜灿这个身份，是K给我的。你要是揭开了，你认为K会放过你？”

“自不量力！K既然把你送了过来，送到我这儿，就证明对他而言，你不是很重要。”

“......”

姜灿被叶枫噎得再也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

事实上，自她弃用沈茉的那个身份后，她对于K先生来说，就已经是可有可无地的废棋了。

之所以能够苟活到现在，主要还是因为她足够听话。

她原以为杀害了原本的姜家大小姐，她就算攀不上傅霆深，也能衣食无忧。

但终究，还是她天真了。

K先生就是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想到这里，姜灿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

既然她已经跌入到了最低处，她也会不遗余力地将乔安安一并拽入谷底。

让乔安安跟着她一起下坠，然后发烂，发臭...

“你说，傅霆深要是得知他的初恋变成这副鬼样子，会作何感想？”叶枫的手摁着姜灿白皙的腰肢，言语中透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得意和狂妄。

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连脸上都挂着狂肆的笑。

可事实上，他的心情却糟糕到了极点。

自他在大学里对乔安安一见钟情，就再也没有跟任何女人暧昧过。

乔安安和季衍结婚的时候，他也只是选择默默地祝福。

然而过去的这四年。

乔安安带着念念在国外辗转的这四年，是他，没日没夜地陪着她！

念念生病，是他一整夜抱着哄着。

她在国外开店，也是他忙前忙后跟着张罗。

叶枫自认为他付出的一切，比傅霆深多的多。

可惜乔安安才回国没几天，就迫不及待地搬进了傅家公馆。

大概是为了报复傅霆深。

今晚的叶枫像是发了疯，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地折磨着姜灿。

“叶枫，我只求你一件事。我们的事，别告诉傅霆深。”

姜灿眼里噙着泪水，也许她的心是黑的，是冷的，但在爱傅霆深的这件事上，她投入了百分百的热忱。

还记得十几岁的时候。

她对傅霆深暗生情愫，与此同时，他对她也有几分中意。

不过他还蛮绅士的。

从不会对她做逾矩的事，甚至于，他们连手都没有牵过。

“叶枫，给我留点尊严，别将我们的关系告诉傅霆深。”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叶枫被姜灿一口一个傅霆深弄得心烦意乱，穿戴齐整后，攥着手机快步离开了房间。

等眼里的情欲稍稍散去，他才给乔安安发去了慰问：【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没有，就是觉得挺对不住你的。】

【你我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安安，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傅霆深欺负你了？】

【没有。】

乔安安很想要亲口问问叶枫，傅霆深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她有担心自己这么做会打草惊蛇。

傅霆深腹背受敌，处境本就艰难。

她不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给他添麻烦。

【学长，很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和帮助。我还记得刚去国外的时候，念念生个病都是你鞍前马后地陪着。】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是念念的干爹。】

【选择搬进傅家公馆，我主要是考虑到念念，我希望她能够得到多一点的父爱。】

【其实，我也可以把念念当成女儿来宠的。这世上不止傅霆深一个男人，再者，我并不认为他是一个好父亲。】

【他不知道念念是他的女儿。】

乔安安能够从叶枫发来的文字中，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却又因为过往种种，始终不相信叶枫会做出那样荒谬的事。

说起来，她和叶枫的友情已经维持了整整九年。

她不认为九年的时间，自己还没能看透一个人。

但是她却忽略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会有变数，包括人心。

一开始叶枫确实是温暖阳光的存在。

失望又或是其他负面情绪积累得多了，再加上家族上的某些阴暗传承。

他已经不是九年前那个阳光大男孩。

早在四年前，他就骗过乔安安一次。

他骗乔安安，傅霆深只想要儿子，得知男婴没有保住，转身就走了。

正是因为这样那样的误会。

乔安安当初才会那么决绝地选择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