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暮也来了。”雪暮出现在小楼时，莫笑天就知道黎千越的如意算盘没打好——没能瞒过雪暮。

“二师兄，你怎么也帮着黎千越瞒着我呀！”雪暮心中也是有些怨莫笑天的，单凭黎千越一个人，不可能让整个凌云山都瞒着她，莫笑天这里肯定也是出了力的。

莫笑天也知自己做的事不大好，出声安慰道：“雪暮你先别着急，毕竟这江湖能伤到若木的人不多，况且还有大师兄在呢。”

“……”

就是因为江回在她才更不放心，那个人遇到江回跟老鹰遇到小鸡似的，不除不快；偏生若木这只狐狸要在鹰爪下夺这只小鸡。

见雪暮不说话，莫笑天看向黎千越，怎么办？

黎千越：你随便，别让她下山即可。

莫笑天得到了黎千越的首肯，这才开口道：“若木受伤了？”

雪暮冷冷的目光落到莫笑天身上，“二师兄倒是跟我说说，这件事，整个凌云山，不，是整个江湖，除了我还有谁不知道？”

莫笑天尴尬地笑了笑，“也没那么严重……”

事关若木，雪暮也是不客气，“江湖皆知的事，二师兄你跟我说不严重？”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谁能看得清楚呢？”人在江湖走，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纠纷缠身。若木这个性子，不得罪人都是好的了。江回怎会允许这样的事闹到江湖皆知。

“二师兄现下怎么跟黎千越似的。”雪暮皱了皱眉，受伤的人是若木啊。

被提到的黎千越：……

却也是安慰道：“若木不是小孩子了，何况她自己就是半个大夫。”

雪暮狠狠地瞪了黎千越一眼，“你闭嘴。”

黎千越：我……好……我闭嘴……

雪暮平日里都是温婉娴静的模样，这么凶的一面很少能见到。莫笑天也有些怵，“那什么，雪暮，若木确实受了点小伤，没有江湖上传的那么夸张。”

“知道了。”不怪雪暮紧张若木，若木的身体状况，医仙都说：七丫头，没有长寿的福气，甚至……

新弟子住处。

“墨柒，墨柒……”秦朔喊了墨柒好几声都没人应，就闯了进去。

屋内的男子，白衣墨发，立在桌案前，笔尖轻点纸上，那处已经晕开了大片的墨迹。不用说这张纸是废了。

“墨柒。”秦朔又喊了他一声。

墨柒这才惊觉有人叫他，抬了抬眉眼，眸色温润，唇角上扬，笑容温和，“怎么了？”

“你还问我，都叫你几声了，你这几日是怎么了？”秦朔撇撇嘴，这是第几次了都。

“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事，今天我不是去清风楼找宋舟吗，听到了一些传闻。”自从知道宋舟做了清风楼的掌柜后，秦朔就经常偷偷溜下山，有若木的腰牌在，戒律堂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传闻，说的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宋舟之前说他师兄与若木师姐是旧相识吗？”

墨柒：“……”

“不是说山下的传闻吗？”

“我说的不是废话，跟山下传闻有关系的。”

“记得，你继续说。”

“现在江湖上都知道这事儿了，我还听人说是因为若木师姐的缘故，这才有了凌云山下的清风楼。”

墨柒不知为何有些烦躁了，“所以？”

“所以就有传闻说，风庄主心仪若木师姐多年。这事儿是真的啊，千云峰的一位师兄透露说师姐还收过风庄主送的香囊呢，想来是没有拒绝风庄主的心意的。”

墨柒眸色微沉，江湖流言蜚语颇多，却是鲜少有说关风清玄与若木两人之间有交情的，一提这两人最深入人心的还是若木大闹风云山庄、两人之间有断指之仇。所以当初宋舟在清风楼的那番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江湖未有传言说师姐对风庄主有意。只知，师姐与风庄主素来不和。”

“欸，这不是最近才传出来的嘛，师姐还在洛城宴席上替风庄主出气呢，这事儿可是实打实的。血衣修罗风庄主凶名在外的，想来应是能降的住师姐这般妖孽的人物。师姐好像也是凶名在外的，果真是般配。”

秦朔眼睛里都要冒星星了，总算来个能降得住小魔女的人，不止是凌云山，小魔女在江湖上都是无人敢欺的。妖孽还是得另一个妖孽来治。

“般配？”墨柒觉得秦朔有些聒噪了，想让他闭嘴。

“师姐与风庄主一个倾城一个绝色 ，可不是般配。”自己的话戳进了某人的心窝子里，秦朔浑然不觉。

“风庄主的红颜遍布江湖，你当那些人是摆设？”不是墨柒夸大其词，不过是这些年风流浪子收敛些罢了。

“墨柒，你那么认真做什么？”秦朔摸了摸鼻子，他也是听一位师兄说的，自六师兄下山后无人接替他“说书人”的位置，凌云山还是第一次这般“热闹”，自然是要趁大师兄和若木师姐不在的时候过过嘴瘾了。

至于七师兄，他好像也是津津乐道的。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凌云山说。

“……”

墨柒敛眸继而绷直了嘴角，他究竟是在意些什么？

十二岁问榜凌云天下的小魔女被凌云山一众弟子以“魔女”之称捧至神位。初入江湖即成名，以折腰之名未逢败绩，哪怕后来不握折腰了，也是鲜逢敌手，即使江湖上她的身影很少，可她的名号却是无人不闻。

有传闻是自然，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亦是自然。

墨柒扪心自问，到底是凌云山的小魔女让他上了心。只是不知是初见时的那惊鸿一瞥，还是他的有心为之……

墨柒抿了抿唇瓣，“难道没人关心若木师姐的伤吗？”

十二岁问榜天下，是天下阁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问榜者，亦是整个凌云山的信仰，更是他触不可及的存在。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受伤呢。

“你说这个啊，三师兄下了封口令，凌云山上不得议论。身在江湖，谁不带点伤啊。再说了闹到沸沸扬扬的地步肯定是刻意为之的呀。”别问秦朔是如何知道的，问了就是三师兄说的。

“刻意为之……”这是愿者上钩啊。墨柒喃喃自语，不知是在说他自己，还是那些魑魅魍魉。

原来，神坛之上的小魔女也会受伤，那是不是，也会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