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了？”月下红衣，微微侧首，倾城绝色，宛若画中走出来的妖孽。

“嗯。”若木点了点头，“本来就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你跑来蹚这趟浑水！”风清玄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怒火，洛城局势不明，他本就不支持若木来洛城，可他又怎能做的了她的主呢。

“这浑水之中也有我的份啊。”若木伸出手，在虚空里抓了下，似是要握一捧皎皎月光。

“你又何须亲自来蹚这趟浑水。”搅弄这池水的时候都不在场，反倒是蹚这趟水的时候需要她了？

若木眼中凝起了锋芒，锋芒之中又有些许无奈之色缠绕，“甩手掌柜做久了，怕忘了自己还是个掌柜。”

风清玄皱了皱眉，直言道：“你本不必来这洛城的。”

他说的是事实，从若木布局开始，一年多的时间，她都未踏足洛城半步，此番都要收尾了，哪里就需要她亲自出面了呢。如此“大张旗鼓”来洛城就只是为了见一见鱼羡。

鱼羡……他二人之间还有其他的过节？

“你也不必来这洛城的。”江湖谁人不知，风云山庄庄主与这洛城府有过节，要了命的过节。

“和你一样，来见一个人。”

风清玄心里清楚若木不过随口一问，可他下意识地就说出来了，没有别扭的否认或者狡辩什么。

在夜色的另一头。

“小鱼饵，她的伤好些了吗？”

小鱼饵看着夜色中那个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鱼饵怎的不回话？”那人听不到回话，有些不耐烦了。

“公子是您说……”小鱼饵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小姐的身子您最清楚了，一经受伤，没个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见好。”

“小姐自小怕疼，还不喜吃药……洛城之中连个让小姐吃药的人都没有，这伤又怎么会好。”

“是，小姐瞒着您是不对，可那时候小姐才多大啊。”

“再说了，那件事一直都是小姐心上的一道疤，那件事情刚过，鲜血淋漓的，您让她主动跟您说话，您觉得可能吗？”

“我知道您生小姐的气是气她不理解您，可……小姐再怎么生您气的时候都不会伤您。”

“小姐的气都还没消呢。您还生她的气。也不知道是谁最是见不得小姐受委屈了。”

“她需要你帮她求情？”那人有些恼了。

“……”小鱼饵默默低垂了脑袋。

“说完了就滚。”

小鱼饵摸了摸鼻子退了下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将他从药鬼谷那拿的药留下。

微雨园。

风清玄费力的将醉了酒的鱼羡扶到自己房间，按到床上，盖好被褥。

“相思啊，或许我连尝的机会都没有。”五年的时间将他内心的悸动安抚。情置心底，蹉跎到现在他自己都分不清这份情是知己之意还是心生欢喜，毕竟这世间再无一人能越过她入他眼。

心脏这东西，跳动一次过后就很再难跳动了。

相思，与他无缘。

也不知，这相思酒是怎么个滋味，不过一坛就把鱼羡给放倒了。

“相思酒醉人心，苦的是相思人，恨的是相思意，人难忘、意难平。”

风清玄踱着步子走向若木的房间，敲开若木的房门，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也赠我一坛相思吧。”

若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没有。”

风清玄不依不饶，“你都送一坛给鱼羡了。”

若木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与风清玄商量道：“我送你一坛秋露白可好？”

“我只要相思。”风清玄不依。

若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需要。”

“未受过相思之苦，想尝尝这相思之苦。”

“你确定要尝一尝这相思之苦？”不是若木舍不得这一坛相思酒，是她真的不方便。

“鱼羡尝得，我就尝不得？”她硬塞给鱼羡一坛酒，他没用她硬塞，主动上前要了，她还不给。

风清玄“委屈”的模样让若木有些为难，相思酒是有数的，她动一坛那人都会知道。“再加两坛桑落，可好？”

见若木是真的为难，风清玄也不勉强了。“你送鱼羡的那坛相思不会是偷的吧？”

若木眨巴眨巴眼睛，没好气地道：“我用得着偷？”

风清玄盯着若木的眼睛，半晌开口道：“再加一坛百末旨。”

“话说，当年独孤晟轩三千金买你一坛相思酒，你卖给他了没？”

相思酒难得，这世上尝过相思酒的人加起来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若木白了风清玄一眼：“我差他那三千金？”倾家荡产也要买酒一坛，这江湖上也就独孤晟轩能做出来。

“再加一坛兰生、一坛石冻春、两坛蒲桃。”风清玄那个气啊。

“好，过两天让人送到你府上。”若木一口应下，只要不是相思酒其它的都好说。说完，抬手要将房门关上。

“等等，你还没说你送鱼羡那坛酒是打哪儿来的呢。”风清玄按着房门的手用力，不让若木将门关上。

“玉狸酿的，被我偷偷挖出来了。”

“玉狸？”所以说……

风清玄笑着问：“小若木，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再加十坛千里酒，我要休息了。”若木一个用力将门关上。

风清玄在门外喃喃道：“真是的，那么多酒放在你那里，真浪费……”

玉狸他呀，什么都不记得了。

绝情丹，斩断的是生生世世的情缘……

若木不信神佛，不信来世今生。但她始终不能理解玉狸的做法，对鱼羡狠，对自己更狠。

红衣猎猎今不复，白首未至人迟暮。

情之一字，折磨了多少人，爱而不得、生离死别、有缘无分……

若木不愿再想这些东西了，那人不许她沾染情丝，可她好像忤逆了……

若木这一觉睡得不安稳，又梦到当初那件事情了。噩梦惊醒的若木顾不得被冷汗浸湿的衣衫，抬手摸了摸自己心口处的那道伤疤，还真是……阴魂不散……

抬眼见床头放了一个小瓷瓶，若木看了看瓶底，一个“鬼”字映入眼底。

“呵。”轻笑一声，将瓷瓶收好。终究是无法对那人生戒心啊。

*

小鱼饵：鱼羡确实与若木小姐有其他过节，但罪魁祸首是我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