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人总是看起来很脆弱，李漾也逃不过这个准则。

整个人都很蔫吧，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带着病样。

眼睛尤其明显，眼球表面有一层水润的光泽，仿佛一眨眼就会落泪，眼尾下垂，看起来很疲惫很可怜的模样。

人陷在枕头里，被子盖到了肩膀以上，只露出一张过分清冷明艳又可怜相的脸。

“李漾。”韩弃俯身靠近他，与他额头相抵，离得近了他能闻到更加浓郁的酒精味。

这个味道有些熏人，脸颊自然的染上一层红。

李漾稍微偏了一下头，怕把病气过给他。

“叫哥哥。”李漾心中想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不过确实很久没听到小弃叫他了，真的，很想啊。

“哥哥？”韩弃疑问的发出声音，这个词一出现，他的心里有点隐秘欢喜。

“嗯。”李漾眯了眯眼，他很享受的听着这两个字从韩弃嘴里冒出来。

“哥哥。”不似刚才疑问的声音，他实实在在的叫了一声。

李漾好似被这两个字砸懵了，呆呆的看着上方，然后眉眼唇角都柔和了下来。

韩弃发现新大陆一样，指尖在他勾起弧度的唇角点了下，“你还有别的弟弟吗？”

韩弃本以为他会说没有，但李漾很诚实的点头，告诉他，他还有别的弟弟。

一种名为生气的情绪在他胸腔里冲撞，他忍了又忍，没忍住。

捏紧的手就要揍人了，可是看李漾生病的可怜样，还是放过了他。

他直起身想走，他要一个人静静，手腕被人拉住了。

李漾的手很热，和他清冷的脸不一样，韩弃知道这是生病的原因，可还是忍不住想，如果这人有这份热情就好了。

故作冷漠的不看李漾，只干巴巴的道，“干嘛？”

“饿了。”李漾似是没察觉他的情绪，昏昏沉沉睡了一天现在还算有点精神，也有胃口想吃东西。

……

韩弃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偏偏李漾见人不理他又重复了一遍，还拉着他的手晃了晃，“饿了。”

韩弃想生气来着，气还没起来，就被李漾晃没了，这种低弱的声音说话，真的让他没脾气。

“等着。”丢下一句话，李漾才放开他。

考虑到李漾刚退烧，韩弃让人做了粥过来，一碗什么也没有的白粥，对现在的李漾来说是最好的。

韩弃默默想，幸好不是给他喝的，这玩意人能喝吗，寡淡至极。

所以他端着粥坐到床边的时候，他很想欣赏一下李漾不情愿的表情，只是李漾面色如常，被他扶起来以后，一副等着他喂的姿态。

韩弃迟疑了一下，舀粥喂到了他嘴边，李漾张嘴喝了进去，没有一点不乐意。

甚至喝完还问他，“还有吗？”

没看成好戏的某人默了一下，“有。”

他又去盛了一碗，他舀粥准备喂李漾的时候却被推开了。

“你喝。”

“？”韩弃疑问。

“我喝的时候你眼巴巴看着，你不是想喝吗？”李漾眉头微蹙，善解人意的同时表示不解。

“……”鬼才想喝，老子吃肉。

两个人僵持不下，在李漾可怜的面孔下，韩弃妥协了。

也不是看他生病可怜，李漾只需要顶着这张脸，他就没什么抵抗力。

在李漾专注的眼神下，他一口一口的，将一整碗白粥都喝了。

好像也没那么寡淡，秀色可餐也不过如此吧。

不知道被某人当成下粥菜的李漾心情很好，他的小弃虽然不记得他，但还是很乖巧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