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漾唇上的动作轻了几分，不再急切霸道的占有他的呼吸，改为轻柔的舔舐。

见他走神，眼神一利，咬在了他唇上。

“嘶”

韩弃回神，眨巴着眼睛，眼里都是李漾的模样。

委屈巴巴道，“哥哥疼～”

“你不专心。”李漾垂眼看着他红润的唇，眼眸里暗色增加，嗓音低沉危险。

“……”

好像是，哥哥说的没毛病，他刚刚确实在想别的，但想的也是哥哥啊。

“我说我刚刚在想哥哥，哥哥信吗……”

多少有点矛盾，韩弃还是决定挣扎一下，只是在李漾黑沉的目光下，越说声音越低。

“……唔”还想挣扎的话被李漾堵在了喉间。

韩弃觉得与其这样被动承受，不如主动迎合，用了些力气把手从哥哥手里挣开，手抚在了他脑后，手指穿插在发丝间。

李漾感受到他的动作，也不再强硬抓着他，只是把动作放的更加轻柔，在他唇上反复碾磨。

病房里旖旎的气氛烘托着温度，韩弃感觉自己被泡在热水中，身子起起伏伏，好像要沉在水中，又被哥哥拉了起来。

燥热的温度得不到疏散，韩弃难耐的揪了下李漾的头发，后者被拉的抬起了头。

眯眼看着身下的人，“不闹了，我去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韩弃皱着眉，有点烦躁，无意识的手指在他发间划拉了几下，闻言眉眼弯弯，唇角咧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哥哥，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可能不太适合看医生，哈哈……”

“……”

李漾沉默的看着身下开怀大笑的人，想来没什么事，人都醒了，只不过有点不放心，那就晚点再找医生过来看吧。

“哥哥，别责怪自己，不怪你。”

收起笑容，面上一片平静，眼睛黑沉沉的看着上方的李漾。

“……嗯”

李漾微怔，手指在他耳边摩挲了几下。

“哥哥我饿了。”

“我去买点粥回来。”李漾起身，将他的手好生的放在了床侧，给他掖了掖被子。

目送哥哥出了房间，直到病房门关上，屋内的温度燥热随着他的离开一同被带走了。

韩弃侧头在旁边桌子上看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抬手看着手背，手背上一片青紫，蔓延到手臂。

他凝视着自己的指尖，似乎能看到上面一片血红，沾满了整个手心。

轻叹一声，将手遮在了眼睛上方。

温热的液体湿了手心，好似被烫到一般，令他微微颤抖。

“你好厉害！”

刚来学校几天他本不欲生事，只是看到那个娃娃脸少年被好几个人围着欺负，他觉得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孤立无援。

一种莫名的情绪引导他，随心而为，他就那么做了。

他一脚踹开了那个为首的人，在少年震惊崇拜的目光中，将少年救了下来。

然后他身边多了个小尾巴。

“你能不能当我老大啊！”

“你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当你默认了！”

“老大……”

“老大！”

“老大！！！！！”

他从来没觉得一个人会如此多话，如此聒噪。

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打架也是一个人单挑所有，随着母亲居无定所的他，辗转各种地方，身边一向没有朋友，他也不屑于去认识。

可是，并不是很讨厌。

少年围着他叽叽喳喳的时候，他觉得身边的孤寂都少了几分。

“老大，我该回去了，你也快回家吧。”

放学后少年和他道别，娃娃脸上兴致不高，好像有点舍不得。

他当时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注意到了少年眼底的落寞，但并没有过多询问。

现在想来，他对周行知的了解过于少了，他为什么会被那些人欺负，为什么热衷于和他这个不说话的人聊天，为什么对回家显得抗拒。

或许，有那么一刻，他是周行知的光。

但他没有做到像太阳一样温暖他，照亮他。

在他身处黑暗的时候，还是周行知为他挡下了刀子。

“真傻，傻子，周行知你就是个傻子……”

病床上的韩弃肩膀微微颤抖，手掩着的双目下不断流出泪水，唇无声张合。

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他舍命，他习惯了一个人，周行知闯入他的生活，被他连累至死，他第一次觉得无力。

他拼命的想护住那个叫他老大的少年，可他没用，他这个老大没用，没保护好他。

他只有一只手可以动，他想挡下那些棍棒，挡不住，触手只有一片湿热黏腻，空气中都是血腥气。

周围人喊打喊杀，护在他上方的周行知，血污沾满了娃娃脸，张合的唇还想要同他讲话，一开口满嘴血腥喷了他一脸。

血色模糊了眼，视线听觉都在离他远去，他只记得少年在喊他，“老大”。

如果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不会默许当这个老大，一定会把他赶回学校。

还是一个人好，他就是个灾星一样的人，自己不得安生，还害了身边人。

擦干了眼泪，韩弃又恢复了平静，视线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能看见光秃秃的树枝，映着光，树影打在了窗上，张牙舞爪的，像是要吞噬人的恶魔。

“咔哒”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拉回了他的出神，隐去眼中的黑暗，看向了门口。

李漾提着买回来的食物，一步步向他走来。

“刚买的，很烫，回来顺便找了医生，等医生看一下，你再吃。”

将东西放在桌上，和他解释道。

房门被敲响，穿着白大褂的陆甜走了进来。

依旧如韩弃第一次见他，一张过分美丽的脸庞，五官艳丽，但又不是女生那种媚。

脸上带着几分笑容，眼中清浅的笑意让人好感倍生。

只是他面前的两人都无视了他的容貌，只有李漾礼貌的叫了他一声，“陆医生”

韩弃现在也就只有脖子能转一转，看了他一眼就又看回了自己哥哥。

“呀，醒了，看起来精神不错。”

陆甜好歹是见过二人对他的无视的，现在已经可以习以为常的接受。

这二人互相出个事，都能要了对方的命，这几天他都看在眼里，对他们的关系多少有几分猜测，心中也不免惊奇。

那他就发发好心，不怪他们无视他了。

作为一名医生，尽职尽责的为韩弃检查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说了下身体很好，除了断了的骨头得好些天养着，别的没什么大碍，就离开了病房。

等他离开，李漾把病床摇起来一截高度，端着粥给韩弃喂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