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酒在五一假期最后一天才醒来，被送到VIP病房。

路上她好像看到了傅沉夜，但是她不太确定。

人昏昏沉沉的，直到药劲过了。

“你先别说话，先听我说，我可以帮你带草莓离开，只要……”

戚酒看清周围的一切的时候，也听完了那段话。

是傅沉心。

她看着傅沉心，许久未说话导致的沙哑的声音问，“你哥呢？”

“我哥他去找医生了解你的情况，所以我现在跟你说的你能证明吗？”

“傅沉心，我不想走了。”

“啥？”

“我想见傅沉夜可以吗？”

戚酒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傅沉夜真的是去见医生吗？

他是不是，还是想她死？

她竟然还活着。

他是不是很失望？

他会不会想要了她的小命，然后真的给草莓找个继母，然后呢？

傅沉心还蹲在床边盯着她，傅沉心都有点蒙了。

戚酒望着屋顶的灯具，她想着自己前几天。

她做了好多梦。

她想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但是……

她竟然又活了过来。

依稀听到有人说有个男人在外面站了好几天，她……

她只想到了那个男人，她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

然后，她就醒了过来。

门响的时候，傅沉心站了起来，“哥。”

戚酒听到那一声，缓缓地转过眼。

傅沉夜距离她病床前有些远，只往里走了两步就问：“她醒了？”

“嗯，她说……”

“你先出去。”

傅沉夜很坚定的低声。

傅沉心不知道他们要发生什么，但是傅沉心却是觉得自己该听话，所以她低着头出了门。

只是关门的时候还是好奇的往里看了眼，只是那两人，好像隔着山海，并不相见。

戚酒看不清他，但是她知道就是他。

他的气场，很容易被发现的。

“你是不是还想走？”

“不是。”

“呵。”

傅沉夜低着头，缓缓地朝着她床边走去，却只是站在床边苦笑。

不是？

一定是他出现错觉了。

要不就是她又在骗他。

傅沉夜苦笑着，却始终不去看她。

她从ICU被推出来的时候他看过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那张脸仿佛在告诉他，都是他的错。

傅沉夜又走到窗口去，望着外面的小雨，继续说道：“你还是走吧，国外更适合你，你可以回来看草莓，不必通过我。”

“……”

戚酒虚弱的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她有点糊涂了。

“以后我们不必联系了，你要见草莓就给老宅那边的长辈打电话，或者给任何人打电话，只要说是你想见，他们都会带草莓去见你，但是不能太久。”

“……”

戚酒突然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里。

他说的，好像是真的。

“现在她还小，两个月一次，一次最多三天，等她上学后，假期里也是一样，具体……会有律师来跟你谈。”

“……”

原本要说的话，全部都咽了回去。

她就只那么默默地听完，甚至也不用再看他去确认真假。

然后，他走了。

她听到关门声，听到淅淅的雨声。

他不要她死了吗？

那，她以后死了，他还会给她收尸吗？

戚酒傻傻的想着，乱七八糟的。

她突然就一点骨气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也说不出。

那个在外面站了好几天的人，或者不是他。

或者是，她突然想到傅沉舟。

当时叫她的，或者也是傅沉舟。

她又发烧了，持续的。

一周后她出院，傅沉夜带她去了老宅。

下车前才开口跟她说第一句话。

“进去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反驳，不用解释，你会自由。”

戚酒听后低了头，算是默许。

戚酒觉得，这是个能主宰自己命运的男人。

嗯，她觉得她的命运，在他的手里。

他随便就能捏死她。

她会乖乖的，听他的话。

她已经不敢奢望天天跟草莓见面。

只要，偶尔能见一见。

——

“你真的要回去？”

陈晴听到傅沉夜的话，却是问戚酒。

戚酒乖顺的点头：“嗯。”

“你去修养一阵子也好，但是，我跟你一块去。”

“……”

戚酒讶异的看着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又看向傅沉夜。

“您去做什么？家里这么多事等您主持。”

“有什么事电话里讲也一样，我也想去你岳父岳母那里看看。”

陈晴说，然后想了会儿，又讲，“带上草莓吧，用你的私人飞机。”

傅沉夜迟疑的没有开口。

陈晴又看安详坐在前面的两位长辈，问道：“爸妈，你们意下如何？”

“我觉得挺好，酒宝，你愿意让你婆婆跟草莓陪你回去吗？”

老太太轻声问戚酒。

她总觉得戚酒这次醒来后，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是小心谨慎，现在是……

唯唯诺诺？

亦或者是没有自己的思想？

她好像在听一个人的安排。

这个人是谁自然不必多说，打他们俩一坐下，长辈们就看得出。

戚酒攥着自己的手，很久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抬眼看身边的人。

傅沉夜冷沉的目光望着她，很久才说：“可以。”

戚酒心里一热，正要感激。

“但是不能太久。”

傅沉夜又说。

戚酒想起他说一次只让她跟孩子待三天，然后又低落的坐在那里不再吭声。

傅沉夜看她在扣手，下意识的就伸手过去。

戚酒突然看到自己眼前多出的手，整个人都不敢呼吸了。

她不敢再动，尽管还不敢确认是真的还是虚幻，但是人已经紧张到呼吸都不敢。

长辈们也看的一怔，跟着提着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着。

但是，那只手没落下，最后还是又拿了回去。

戚酒悄然放松，却害怕自己泄露了不该泄露的情绪而又马上紧张的，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指关节。

陈晴看的心里一揪，如果她儿子这只手放上去，会不会发生质的变化。

可是，他却又把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戚酒紧张的掐红了自己的手指关节， 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见面。

厨房里的人出来说：“太太，十分钟后可以开饭了。”

“好，知道了。”

“我们就不留下了。”

傅沉夜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