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结束了，摩拉克斯给他安排了一个屋子当作他现在的住处。

屋子位于人类聚集地外面，在一座小山坡上，环境很不错，周围也十分安静。

牧歌搬来一张椅子来到院子里，抬头望着星空。

这是牧歌前世很难看到的景色。

这星空是虚假的，牧歌是知道的，不过不影响他欣赏夜色。

“在想什么呢？”

耳边响起一道很好听的声音。

“归终？”

“快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呢？”归终正站在牧歌不远的地方。

“没想什么，就是看看这片星空。”

牧歌收回了视线，有客人上门，牧歌自然要准备茶水。

“不用备茶啦，我是来给你量尺码的。”

“量尺码？”

“对呀。”归终捂着嘴，笑容似乎带着莫大的感染力，让旁人心情都变得好了很多。

牧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上染了一些灰尘，显得也有些廉价破旧。

他都没注意，现在一看，确实有点不符合魔神的标准。

“好了，快站好，抬头挺胸，双臂伸直。”

牧歌按照归终说的做，时间也没有花费多久。

“虚神，你喜欢什么颜色？”归终收好了自己做的尺子，关于牧歌身体的数据她已经知道了，她很自信，明天就能给牧歌搞出一套好看又耐穿的衣服。

“叫我牧歌吧，我喜欢黑色，神秘沉稳，又能包容各种颜色。”

“好，牧歌，明天晚上我就把衣服给你送来。”归终点点头，黑色这个颜色，单独用着不好看，不过她的小脑袋瓜里已经有了好几种配色方案。

“嗯，慢走。”

送走了归终，牧歌继续瘫在椅子上看天，看着看着，他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名字。

赫乌莉亚，一个善良但很弱小的魔神，祂的善良、弱小和对祂子民的爱，给祂自己带来了毁灭。

因为软弱和自己的实力不足，祂带着子民在盐中之地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人类的欲望永无止境，在一次盐神子民出去探索后，祂被自己的子民背刺。

盐的权能影响了祂的子民，人们惊恐不已的看着自己变成盐人。

最后，祂与赶来的摩拉克斯签订契约，以自己的权能之器，让摩拉克斯保护祂的子民。

“去看看？”牧歌感知了一下自己体内的力量，以及【虚无】的权柄后，站起了身。

去看看！

赫乌莉亚这样的魔神，在魔神战争这样残酷的背景之下，只有死亡一个结局。

能救就救，救不了或者去晚了，牧歌也没有办法。

其实牧歌一直想不太明白，盐这个权柄，可是很强的。

生物体内多多少少都有“盐”，这样算起来，赫乌莉亚的实力应该不弱才对，就算打不过摩拉克斯，也不至于沦落到那种下场。

牧歌一步跨过无穷空间，一瞬间，便来到了地中之盐。

这里没有游戏中那么小，好歹也是一个盐神子民居住的地方。

牧歌刚出现在这里，一个灰发少女便出现在了牧歌不远处。

少女很严肃地看着牧歌，此时她正在整理话术，准备向牧歌打招呼。

牧歌看着少女，这个少女就是赫乌莉亚，牧歌很坚信，因为他从她的身上感知到了魔神气息。

“您好，外来的魔神，我是盐之魔神赫乌莉亚。”赫乌莉亚试探性的开了开了口。

软弱的神明，长久的避世生活导致的病态子民…

牧歌内心感概了一声后，回应着赫乌莉亚：“你好，盐神，我是虚无之魔神，牧歌，我想与你做笔交易。”

“交易？”赫乌莉亚往后退了退，她对牧歌没有太大的信任可言。

“摩拉克斯知道吧？”牧歌想了想，决定用用摩拉克斯的名头。

“知道，岩神，怎么了？”

“我和岩神、尘神是同盟，我的这笔交易，可以让我们的子民过的很好。”牧歌顿了顿，嘴角微扬：“盐神，你也不想让你的子民永远困在这里吧？”

“……”赫乌莉亚沉默了一会后，态度强硬了一些：“我这里很好，以世隔绝，我也不会阻拦我的子民出去探索。”

“赫乌莉亚，不如，你亲眼看看你命定的未来。”牧歌动用自己的【虚无】权柄，拨动了周围的时间。

真如名字所言，时间在概念在牧歌这里变得没有了意义。

将时间拨乱，这片地区的时间在疯狂加速，或许是因为幸运？魔神之间的战争并没有袭扰这片“世外桃源”。

但这里的结局，也早已注定。

魔神战争的余波，袭扰了这里。

赫乌莉亚都傻了，祂看着自己的子民给予自己的那一剑。

祂不明白，为什么祂的子民要这样做？

牧歌将拨乱的时间回归正常，同时他自己也发现，自己识海之中的那扇虚幻飘渺的金门，似乎真实了一些。

大门打开了一条裂缝，里面飘出一缕他现在无法理解的气息。

牧歌打算等赫乌莉亚这件事办完之后，就去摸索一下这缕气息所代表的事物。

“我不理解。”赫乌莉亚得知自己的未来后，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出声问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只是这场无意义的战争。”

至少在牧歌看来，这场战争是无意义的消耗，消耗提瓦特本土的超凡战力。

“我还是不理解，虚神，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子民在最后会选择杀我？”赫乌莉亚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哪怕是渗出了血，她也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的子民为什么要那样做。

“人的欲望。”牧歌前世就是人，现在除了人这个身份外，他还是神，但他不敢说自己做过人就懂人，至少懂自己，人这个物种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这是个优点，有的时候，却也是缺点。

“欲望？”

“对，当然，还有你自己的原因，一些原因……”这是牧歌不打算告诉赫乌莉亚事情。

在这个魔神纷争不断的战争时代，魔神爱人，而人又有欲望，在加上各种因素之下，这就导致赫乌莉亚这种避战派的结局只会走向毁灭。

“……”得知部分答案的赫乌莉亚沉默了很久很久，期间她时不时的回望身后。

月亮来到他们二人的头顶，在良久的沉默之后，一位神明对自己子民无悔的爱开始闪烁。

“虚神…”

“嗯？”

“我想和你，和岩神摩拉克斯签订一个契约。”

这是赫乌莉亚认真思考过后的决定。

既然命运如此，那何不在得知命定结局后，试着违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