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萧泽安站在角落处，看着母妃泣不成声泪流满面的模样，一时间也说不出的复杂。

琼贵妃却一眼瞥到他，但只是眼里含泪，没有说一句话，两人擦肩而过。

一场闹剧就那么结束。

……

“爷可是觉得难过。”牧蓉怜给他披了一件衣服，静静站在他的身边。

萧泽安神情苦涩，“难过倒也谈不上，只是一时间有些空落落的，怅然若失的感觉。”

“母妃有这样的一个结果，已经很好了，只是外公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牧蓉怜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把人抱住。

……

第二日，丞相告罪，虞皇传了口谕，让其辞官回乡，也算是虞皇对丞相这么多年以来为虞国的付出有了个交代。

萧瑾成在书房听到这个消息，没忍住大笑。

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

“殿下那废妃可要.......”那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瑾成笑着把眼角的泪擦掉，一脸倨傲，“不必了，有些时候，活着远比死还痛苦。”

“是。”

“今后，你自由了。”

那人喜不自胜，“多谢殿下!”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萧瑾成神态放松，等人走后，懒散地靠在椅子上。

眉目流转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衣角，顿时慌得站了起来，“....阿...容?”

“你怎么会在这？”在这多久了？

听到了多少？

华容站出身来，嘴勾起一抹笑，“是不是想着，我应该在华府?”

萧瑾成一脸不自然，心也不自觉的加速。

“我没有....”

萧瑾成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华容慢慢走近他，叹了一口气，“在担心什么？”

萧瑾成微愣，这是何意?

华容把人抱在怀里，下颚放在他的肩上，轻声询问，“可以告诉我么？”

萧瑾成怔住，一会儿后就忍不住的大哭，就像刚找到归属的孩子一般，哭的伤心极了。

华容也没有像往日那样阻止，任由他哭个够。

等萧瑾成抽抽噎噎的停下后，华容这才轻柔地给他擦着眼泪。

“可以说说吗？”

“我.....阿容，我没有那么坏的。”

“我只是想把之前受的那些苦，让她们还回来而已。”

华容点头，安抚着他，又问，“嗯，我知道。瑾成肯定受了很多委屈对不对？”

萧瑾成眼泪汪汪地点头，“小时候，琼贵妃就仗着得父皇宠爱就一直欺压那么不受宠的妃子，母妃不喜争斗一直都避着。”

“就连她生的那个女儿也是一样的坏，做错了事也赖在我头上，还害母妃郁郁而终。”

“当年的那件事也少不了那毒妇在后来操作。”

华容只是耐心地倾听，时不时点头。

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等萧瑾成宣泄完了之后，华容才开口，“瑾成，既然她们都已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以后就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阿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呀？”萧瑾成一双通红的眼泪湿漉漉地望着他。

华容抚摸着他的脸颊，轻声说道，“不会，你这样很好，至少能保护好自己。”

萧瑾成立刻投进他的怀里，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阿容果然还是那么好骗，只要随意说几句，卖卖惨就可以了。

华容看着怀里的人，心里微微一叹，是自己做得还不够么？

“阿容不是说回华府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萧瑾成似漫不经心的问。

“老头进宫去了。”

“哦。”原来如此。

看来父皇也还没死心啊。

……

宫里，虞皇脸色还是有些惨白，但至少能下地走路了。

华桉脸色有些黑，但还是耐心地扶着人慢慢走着。

虞皇停到一处，眼神都怀念，“喏，你看哪，我还记得当初我们还在哪捉迷藏，我躲着躲着就睡着了，你怎么也没找到，最后差点急哭了。”

华桉并没有其他反应，小时候的事情，谁又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虞皇也察觉了他并没有露出想象中的神色，也不再多言。

一连几日，华桉都会入宫扶着人走，但虞皇身体日渐好了之后，便又闭门不出了。

海东亲自跑了几趟，之后只传了一句，“庭前花谢了，行云散后，物是人非。”

虞皇听后，神色止不住的黯淡，半响之后，语气说不出的惘然若失，“罢了，罢了。”

之后，虞皇见太子监国极好，找了个理由就退位，萧淳硕登基，国号没有改动，只是更加注重民生，及科举。

大批量地取用寒门子弟，当然氏族之间也发出强烈的抗议，萧淳硕不得不谈判求和。

来年春日。

十二公主和宋乐一成亲了。

华容也去凑了个热闹，萧瑾成自从萧淳硕登基之后变得越加忙碌起来，自然没有功夫参加这些，只是派人送了礼品过去。

中旬。

七巧节哪天，李世衡终于鼓起勇气向六公主提了亲，而六公主没有作答。

李世衡就直接求到萧淳硕哪里，萧淳硕自然乐的成全这对有情人。

婚礼就定在冬日，因为两人相遇之时，正是冬日。

而华容则是有时间就跑跑华府，和老头聊聊天。

“老头，真不后悔啊？”他是真的没想到老头居然还有这么一段。

华桉眼神淡然，“没什么可后悔的，早就回不去了。”

“况且，自从娶了你母亲，就再也容不下别人。”

华容这才知道，当初他和萧瑾成那么轻易的得到成全的原因还有这么个缘故。

上一辈人的求而不得，所以到了这一辈才格外的珍惜吧。

华容朝他笑得暧昧，“那你们当年……?”

……

华桉顿了一下，下一刻就咆哮，“瞎想什么!我们当年可是纯情得很，哪像你们这些臭小子。”

华容哦了一声，又问，“当年你去从军也是因为他吧？”

华桉点头，“大部分是吧，不过有一部分还是为了自己。”

华桉苦笑一声，“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大义，说什么为了国家，都是扯淡，不过是有想守护的人罢了。”

“那其实你们也算是殊途同归了。至少在你们的努力下，虞国变得很好了。”

“好了，不陪你唠叨了，我的回去了。”

华容说完就走。

华桉笑了一下，“殊途同归么？也好。”

至少对得起年少时的自己。

华容竭尽一生也没能给萧瑾成所谓的安全感，然华容也并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