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而是不许。

青木熙清楚，只要有苏行之一日，鬼谷他是绝对回不去的。

桑离跟着他进了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地上、桌上，都放着尸体。

有狗，有猫，有狗子，也有人。

尽管桑离屏住了呼吸，但还是忍不住作呕。

“小师叔……”

青木熙面色如常，他被大祭司关在这儿已经许久了，成日就是面对这些尸体，早就麻木了。

“桑离，我现在要和你说的事十分重要，你但凡错一步，天下将会沦为地狱。”

“这里是我实验的地方，从动物身上培养出来的菌体，以及人的尸体身上培养出来的蛊虫，最后养出了一只蛊王。”

青木熙转着轮椅来到桌前，在不起眼的角落有一方盒子，不大，约莫手掌那般大小。

不知道为什么，桑离浑身都颤抖起来，忽然她就觉得这儿不可怕了。

她一步步地走到青木熙的跟前。

“蛊王尚未苏醒，需以血养之。”

青木熙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三角鼎，很精致。

三角鼎里面躺着一只糯叽叽的血红色虫子，身体柔软而肥诺诺的，还极具光泽感。

“接下来，我需要你用血来喂养它。”

“小师叔，你这是有违天理，有违伦常的！”

师父以前教过的，人死如灯灭，必须要入土为安，如今将死人操控起来，要练成僵尸，那是要遭天谴的。

“我知道，所以我大限将至。”

“小师叔？”

“桑离，你是二师兄唯一的弟子，也是他寄予厚望的人，我相信你。”

青木熙拉住了桑离的手，又从桌子上取出一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没有三角鼎，但却有一只红褐色的大虫子。

大虫子和蛊王体型上相差无几，但大虫子比蛊王看起来威武的多，还生了一身的铠甲。

“蛊虫分公母，母为王，公为臣。这一只只是蛊虫，我称其为蛊臣。”

“这……”

“我将会把蛊臣交给大祭司，届时她不会为你和你的朋友，到时候你们趁机混出巫族，逃出南疆，但你一定要照顾好蛊王，一定要用血来养它，只要它苏醒，蛊臣所操控的僵尸都会不攻自破，沦为蛊王所用。”

“可我……”

“你不能拒绝，我知道为难你，但你师父一定会体谅你的。”

桑离不是担心师父，她现在担心的是青木熙：“小师叔，你老是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和大祭司同归于尽？”

青木熙垂下头，许久之后才抬头展颜一笑：“我没那么高尚，我可不想和那老女人同归于尽。”

只是，自己造的孽，得自己来承受。

蛊王苏醒还需要一段时间，但那个老女人要的急，他不得已得让蛊臣提前苏醒。

只要让老女人相信，尸蛊炼制妥当，她能够操控百万雄尸来满足她的野心，至少桑离等人会很安全。

“桑离，你师父不曾教你的，我来教你。你学医，是行医济世，救人于水火之中，但你不是神，你也会有办不到的事，你需要有取舍。神爱苍生，你为凡人，想救谁均在你一念之间。”

青木熙话音落下，已经拿着那只红褐色满身铠甲的蛊臣出了小黑屋子。

“小师叔？”

桑离快步追上去，却没有发现，小黑屋里的尸体，有了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