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尧答应了帮我打听叶甜的下落，自然是先靠着他哥张之墨的关系查叶甜的身份证使用记录，结果就是一无所获之后又一人知道了我和叶甜之间的事情。

“她自己开车回家，用身份证做什么？”

张之墨毫不意外查询的结果，随后将叶甜户口上登记的住址抄写了一份递给了我，暗示意味十分明显了。

“都决心断的彻底了，还要她家地址干嘛？”

我摇了摇头，没去接纸条，张之墨却是将纸条塞到我口袋里。

“不放心就去看看，又没人规定去看了就一定要见面，就当去散散心或是求个心安好了……”

张之墨弹了弹烟灰，继续宽慰道：“不过，这也只是她户口上登记的地址，未必就真是现在住址，找不到是很正常的……所以，万一没找着也不用担心，她没使用过身份证，除了回家还能去哪儿？”

“就不能想不开？”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叶甜半边身体挂在窗户上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担忧。

谁知，张之墨却无所谓地来了一句：“系统里没查到相关记录。”

“……”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是浑浑噩噩地过着，就像是失去了生命里的一部分，迷茫无措，而那张纸条依然在我口袋里放着，已经布满了折痕，地址却因为一遍遍的翻看早已烂熟于心。

这样的状态让我无法面对菲菲，却也找不着不见她的借口，便总是用工作将自己麻痹到一塌糊涂的时候才去见她，希望不被她看出端倪。

但她终究不是笨蛋，又怎会看不出我的状态不对呢？

“最近怎么总是忧心忡忡的？”

晚饭后，菲菲拉着我的手，一起沿着黄河路由西向东走着，而由于我的走神，明显落后菲菲半个身位，以至于更像是她在拖着我走。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菲菲是因为叶甜的事，就只能以工作来掩饰。

“工作问题，鸿晟视觉的莫总监邀请我加入他们公司……说我可以当做玩票，或是兼职去做，但是必须得走正规的程序，也就是说必须要签订正规的劳动合同……”

“哇……真的吗？”菲菲听我说过鸿晟的大名，也为我感到高兴。

转而，她双手拉着我的手站定在我身前，好奇问道：“那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和你老师那里不是没签订劳动合同嘛……而且你也说过，他不反对你有更好的选择。”

“嗯，但是老孙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总感觉对不起他。”我忧心道。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想的啊。要不是你，张之尧的餐吧和网咖的施工也落不着他的头上……相比之下，帮你在学校谋个助教的身份，倒也不是什么大的回报……”

菲菲接着又问道：“对了，柳熙姐姐是怎么看的呢？”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意思，当然也是这么劝我的……只不过她觉得签合同是我自己的事，没必要告诉老孙，也没必要因此和老孙断了联系……”

对于鸿晟视觉的邀请，我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就是按照柳熙说的那样做，而和菲菲提及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叶甜带给我的慌乱罢了。

所以，我并没有告诉菲菲我的决定，而是继续让自己活在对老孙的“愧疚”之中。

“好久没见到甜妹子了，昨天发信息也没回我……有和你联系吗？”

菲菲的突然提及让我顿时心中一惊，额头不自觉地渗出虚汗，讪笑着掩饰道：“文玩店都已经转了，学校也放假了，她没必要留在这里……应该是回家去了吧。”

至今菲菲还以为我是把文玩店转掉了，正在装修的店面更能证明我是把店铺给转出去的，而不是因为某种原因才无奈关店。

“真的？”

菲菲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玩笑道：“她那么喜欢你，若不是你把店转了，以她的性格来说肯定不会回家的。”

“你很想把你的男朋友推给别人吗？”我无语道。

“当然不是啦！你那么爱我，如果我还把你推给别人，那我得多伤你的心……而且我也那么爱你，怎么下得去手？”

菲菲摊了摊手，摆出很无辜的样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深深刺痛了我。

尽管心中难受，我依旧想问她：“如果我不是你爱的人呢？”

可是话到口中却是说不出来，因为这不过是想给自己不去找叶甜而找的安慰而已，因为菲菲根本不可能不爱我，我心里也不可能不在意叶甜。

是的，我承认自己在乎叶甜，却并不承认自己爱她。

叶甜走后的第六天，我接到了解苗打来的电话，约我第二天早上去鸿晟视觉签订合同。

见面的时间约在了第二天上午九点，我提前半小多时来到了鸿晟视觉扬州总部。

鸿晟视觉的总部在瘦西湖景区附近的一条街道上，是一栋占地两千多平方的五层建筑，足够彰显其霸气的体量和行业中的地位。

由于来的比较早，接待我的只有解苗一人。

今天的解苗装扮得十分精致，不知名的夏款半身裙不染纤尘，看着便不是凡品，脸上画着比上次见时更为精致的妆容，感觉每一根发丝都像是精心打理过，有种不同往日的气质。

尤其，她今天还喷了淡淡兰花香的香水，清香怡人。

“小螃蟹，早上好啊！”我向解苗招了招手，把调侃她当成了一种见面便不得不做的调剂。

解苗只是瞥了我一眼，却没有和我计较，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言思姐去浙江出差，只能莫总监送孩子上学去了，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到，你是想坐一会儿喝杯茶，还是说由我带你在公司里参观一下？”

“他们俩是两口子？”我惊讶问道。

“当然啦，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我劝你可别打言思姐的主意！”解苗的口气颇有警告意味。

在之前的接触中，我完全没见到这二人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夫妻！

相敬如宾就是他们这对老夫少妻的相处方式？

当然，莫斌也不算老，四十出头的样子，孔言思也不算年轻，已经差不多三十了，相差一旬也不算太大的年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