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惘终于架起书掩盖着搭话，云之瞧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怒道：“你又没喝醉，明知故问，蛇蝎心肠，你……你个混账！”

“我混账。”池惘点点头，欣然接受这个称呼：“国师早知我混账的。”

云之挠着头发，愤愤道：“混蛋！”

池惘点头，“我混蛋。”

云之不吭声了，虽说后面都是池惘主导，可前期确实是他一直上下其手，池惘一直顺从着，他实在理亏。

亏个屁！

云之挑眉，手指轻扣着桌案，道：“你说吧，怎么着。”

池惘学着云之挑眉，“赔一次？”

“……流氓！”

池惘点头，“我流氓。”

云之说不过池惘，闷声道：“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池惘忽然问道：“那我呢？”

云之骂道：“呵，你真不是个东西。”

池惘道：“我承认。”

云之语塞，直接动手扑向池惘，池惘没稳住往后一倒。“砰！”巨大的动静惊到了学堂里所有人。

“池惘？”夫子本要教训一番，抬头见是池惘，鼻头泛酸，叹了声气道：“人固有一死，无需太过哀伤……”

夫子不了解丹王府内部的龃龉，只当他失了嫡母才哀痛至此。

池惘憋着笑道了声是坐回，云之跟他犟上了，又将他扑倒在地。

夫子慢悠悠地道：“池惘，若是哀思过度，不妨告假回去瞧一瞧。”

池惘起身，拱手道：“多谢夫子体谅，只是昨日梦中追一只狐狸追得狠了，今日神情恍惚，免不了乏力。想来确实需要歇息。”

云之气得毛都要竖起来。

夫子道：“梦中渊源，都是缘分。自去吧。”

池惘收好了书告辞往外走，独留李逢悦在后头懵了，他方才听见池惘自言自语，然后就接连倒了好几次，中邪了吧？

云之跟着出去。

池惘叹道：“解气了吗，国师大人。”

云之哼道：“没有。”

池惘诚恳问道：“那怎么才解气？我全依国师的。”

云之想说点狠的例如剜肉放血来吓唬他，又怕他真的照做，最终道：“没想好。”

“回府有的是时间想。”池惘顿了顿道：“正好我也有些事要与国师说。”

云之哼了一声，跟着池惘进马车，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池惘从容不迫，对着他笑。

对视交锋中，云之先败下阵来，说道：“我又看不懂你了。”

池惘道：“我也看不懂我自己。”

“你那意中人呢？放弃了？”

池惘低头凝视着交叉的手指，道：“他自由快活，我便放心了。各自安好吧。”

云之吐槽道：“说白了不就是要放弃么，你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池惘说道：“他无碍，眼下我只想好好跟着国师。”

云之道：“我是第二？”

“国师在意这个？”

“当然！”

池惘道：“在国师心中，池惘是第几呢？”

云之愣住，他问的是池惘是第几 而不是他是第几。若是将风神官，池惘分成不同的，这还真是很难排榜，云之咬着唇，托着下巴沉思。

小枫第一……

云之问道：“单论情爱？还是别的朋友也算上？”

“都算上吧。”池惘安静地等着云之愁容下的答案。

风神官排在小枫后面有点太给他脸了，池惘肯定排风神官后面，那中间君君、小鲤……

云之合计了半天，都已经下了马车，回了王府，才正经八百地说道：“第十七。”

池惘闻言，淡然自若地说道：“出乎意料，看国师算的精细，我以为我会排到几百开外。”

云之说道：“我总共记住的名字都没有一百……”

“国师，去屋顶说吧？”

云之抬头看了一眼，环着池惘的腰跃上了屋顶，才问：“说什么。”

池惘上次上来，还被国师问的话吓住，如今淡然说道：“国师对皇帝是怎么看的？”

云之拉着池惘的手，揉搓着手指骨节，满不在乎地说道：“用眼睛看啊。”

“国师，请认真些说。”

“他，就是个傻子。”

“理由呢？”

“看着傻里傻气的，你没看见他平时对我那样子？我只不过和他做个交易罢了，把我当天一样捧，有必要么。”

“那个交易，是护丹王世子平安？”

云之说道：“对啊，我说要是丹王世子出什么事，我就将西国搅个天翻地覆。”

“那国师不知他暗中要杀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