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劫成仙
作者:才不要吃饭 | 分类:古言 | 字数:3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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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冷酒暖身燥难安
云之牵起池惘的手,指腹揉了揉池惘捏着右手手臂的左手,垂下来的衣袖有一角是润的。
浸湿了的部分蕴含着少许的桂花香,很淡很清,轻易是闻不出的。
云之松开手,转身道:“走吧,衣服弄脏了,回去再跟你算账。”
“是。”
池惘应了声,跟在云之身后往陇岳台走。
他越想越不对劲,对外层衣袖带了怀疑,也碰了一下国师方才捏过的地方,一股寒意袭上指尖。
池惘猛地抬头,心跳也跟着加速。
外衣下摆离手腕远,所以他不曾察觉,他格外小心,竟还是沾到了水。
这周围可没有水,离母亲那个潭边极远,他也是故意走到这一边来的。
而且最近都是晴空万里,没有一滴雨水,不能以草上的露水作为托词,他应该怎么解释。
池惘往下看,试图找到一个草汁多的植物。但这里的基本都是干涩的扁草,并没有一根算得上是丰腴的。
二人再回到陇岳台,皇帝已经回到座位上,揉着眉心。
参加宴会的都几团几团地聚在一起,本该是伶人跳舞的地方横放了几十具尸体。
明王的妻女正伏尸痛哭。
“哎,国师!”皇帝见到云之回来,急迫地下了座迎上来,呼喊道:“国师可算回来了。”
云之睨了中央的尸体一眼,道:“死了不少人。”
皇帝叹道:“这妖物实在是邪,多亏了国师制服。孤离席批折子,竟幸免于难。”
皇帝此话一出,不少人惧意浮上心头,都呜咽起来。
伤口瞧着像动物利爪所抓,伤中泛黑,是投了毒的,这些人命名正言顺地套到邪祟的头上,报仇都无门。宣王负伤姗姗来迟。
云之也察觉自己肩上的伤也有鬼毒,虽不是真正的白无常,但那舌头也是实打实的鬼力幻化出来的。
池惘在背后一眼就能瞧见国师肩上深可见骨的伤。
宫女太监清扫着主宴席上的血迹。
安抚好诸位臣子及其家眷,皇帝找了国师和诸位大臣去中阁说话,池惘和旁人都站在宴席上等。
李逢悦悄悄溜到池惘旁边,悄声问道:“你方才去何处了?遇见白无常没有?我都快急死了。”
“去后山散了散步,摔下了坡,天黑,爬了很久才爬回来。”
李逢悦凑近嗅了嗅,道:“难怪,你身上一股泥味儿。”
池惘瞧着这乱糟糟的宴席,眉头微蹙,宣王这也闹得太过了些,如此这般尾宴基本上是办不下去了,如今个个都站着,没有一个愿意安然坐着的,这让他有些难办,他若是自己去拿酒壶,就会显得很刻意了。
池惘抬眼瞥了一眼李若英,李若英这个缺心眼的大大咧咧地在说李若苍胆小。
池惘将声音压的不高不低,正好能让李若英听见:“李若英不怕吗?”
李逢悦嗤笑道:“他?他刚刚哭爹喊娘的。”
“李逢悦!你说什么呢你?”李若英果然一点就炸。
康郡王和其余几个臣子姗姗来迟,对于少年的争执毫不搭理,只直勾勾地看着白布蒙过头的明王,暗自捏了一把汗,幸好当初因为自家儿子的事没有再与明王往来,否则这几十具尸体说不定也有他一席之地。
康郡王不再瞧着明王,跟着人群进了中阁。
李若英注意到池惘蓬头垢面,顿时来了劲头,讥讽道:“哟,丹王世子这是打哪来?落马棚了?”
“差不多吧。”池惘淡然说道,装作不想搭理李若英的样子,朝着国师与他的位置走去。
李若英在后面讥讽,也坐回自己的位置。
这么一闹,气氛便不似方才那般死气沉沉,许多人都站得累了,一一落座。池惘也从容地抬起酒壶,离开之前,他已往里面放了媚药。
倒了一杯酒,池惘仰头一饮而尽。药效极快,他瞬间口干舌燥。
市面上卖的基本都是会失了神志的,不成想这不失神志的药效竟如此猛烈。他方才说服了一个冷宫的宫女,能带她出宫,保她富贵,但条件便是和他演一场荒诞昏淫的戏码,只是演罢了。
池惘正要起身。
李若英却到了他面前。
“之前没发现,丹王世子今日穿得挺鲜艳。”
池惘燥热难安,只想赶快演完了戏跳进河里冷一冷身子,“宣王世子,劳烦让一让。”
“我一来你就要走?现在你还要去哪?不如喝一杯?”李若英晃一晃自己提过来的酒壶,道:“我记得丹王世子酒量挺好的,之前在回春楼可是喝趴了一群人呢。”
池惘道:“宣王世子记错了吧。”
李若英提起池惘桌上下了药的酒壶,慢悠悠地倒了一盏,递给池惘:“记不记错,比一比不就知道了?我一直有心想和丹王世子比一比的。”
李若英话说得大声,许多人都往这边瞧热闹,他想悄无声息离开现在看来基本不可能。
果然就不应当穿惹眼的红色。
他的这场婚礼,不过是君骗臣,臣骗君。演变到如今,又加了一个他骗国师。
这荒谬至极的亲事,是一场闹剧,早就应当被抹除。今日设局,若是国师觉得他脏了身子,说不准就不会再碰他,甚至将他休回丹王府去。他不确定,但必须要赌一把。
“怎么,我倒的又不是我的这壶酒,你还要嫌弃就没道理了吧?不比就算了,但一杯,丹王世子总要赏个脸吧?”
李逢悦也凑上来道:“池惘不想喝你还要逼着人喝不成?”
池惘眼见更多人注意这边,强压着燥意,接过酒盏饮下。
第一盏不过是勾起了些许情欲,第二盏竟感觉是有一团火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这媚药药性实在是强,如今灼得他五脏六腑都如火烤一般。
李若英看见他的异状,觉得是池惘酒量不好所致,讥讽着又倒了一盏凑到池惘面前道:“看来传言真的不属实啊,世子好酒量,再来一杯?”
池惘抬眸,狠厉道:“李若英,你别得寸进尺。”
他若再喝,真的要伤及身体。但这种药,多半也就是补得太过。酒壶已经空了,这是最后一杯。
大不了下半辈子不举。
一盏酒,和离开国师府的机会,孰轻孰重。
自然是离开国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