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棠出城时带了大黑，侯府不够它跑，放到野外才能自由奔跑。

她敲开门送鱼的时候，大黑在门口叫了两声，没一会就见到小黑狂奔而来，一虎一马就玩起来了。

“我下次出城，将小黑一起带上。”

管事心中叹了口气，将禾棠迎进门，“王爷这两日犯了头疾，可劳烦五姑娘帮忙看看？”

禾棠这次倒没拒绝，针灸可以缓解疼痛。

见禾棠答应，管家又吩咐人张罗晚饭，让厨房多加几个禾棠喜欢吃的菜。禾棠拒绝不了这份热情，只好答应留下来吃饭。

禾棠看到萧缙的时候，萧缙正靠躺在床榻上看书，见到她过来露出疑惑，“五姑娘怎么来了？”

“我来送鱼，张叔说你头疼让我来看看。”

“一些小毛病，不碍事。”

他经常头痛，每个月都会疼上几日，疼起来的时候一下一下，像是被针扎一般。每次疼的时候，岑杨会给他调配一些药，服用后能得到缓解，无法根除。

自从发现他疑似中毒后，岑杨开始给他调养身体准备解毒，治疗头痛的药不能再喝。

他打小身体就经历各种疼痛，早已经习惯。

禾棠过去给萧缙诊脉，从脉象上看，萧缙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她诊脉的这会功夫，已经见到萧缙几次皱眉，显然是头痛引起。

“我与婆婆学过怎么治疗头疾，或许能缓解一二。”

村子里有人头疼了，就来找婆婆扎上几针，几乎都能当场见效。

“有劳五姑娘。”

萧缙坐起身来，等待禾棠给她针灸。

禾棠拿出针灸在萧缙头上几个穴位扎上去，手指长的针没入头顶，萧缙眼睛都未眨一下。

功夫再好的人，头也是弱点，很少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弱点交到别人手中。就算是方太医，至今都未给萧缙扎过头部。施针的时候，只要将针刺入命门之中，瞬息间就会没命。

他等同于将自己的命交到禾棠手中，足以见得对她的信任。

萧缙头上扎满真后禾棠才收手，此刻已经是一头的汗，每一针下去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出现差池。

待到头上的针取下后，萧缙的头已经完全不疼。

“我在给您身体调养一下。”

“好。”

萧缙依旧没有拒绝，她的针法的确可以缓解疼痛。

这次扎的是后背，想要针灸需要先褪去衣物，虽说她给他身上扎过针，那次是他处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禾棠在保济堂坐馆时给很多人扎过针灸，偶尔也有男子，她都可以坦然。

当那个人换成是萧缙时，不知是不是两个人有婚约在身，还是因为他的身份，总不太自在。

禾棠背过身去，萧缙微微舒了一口气，脱下衣服后躺在床上。

“可以了。”

禾棠默不作声，沉默的给他施针，待到结束时他已经睡了过去。

萧缙的睡眠本就不好，这两日又头疾发作，一直没睡好。身上的针灸需要一段时间拔下来，禾棠轻手轻脚走出去，正见到小黑与大黑在院子里躲猫猫。

小黑一如既往的躲在柱子后面，大黑可不会像人一样装作找不到它，每次都欢快的跑过去拱它。

禾棠陪着一虎一马玩了一会，回去给萧缙拔针，他已经醒了过来。

针灸结束后，张管事已经送了晚饭过来，禾棠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她要吃快一些，免得爹在门口等太久。

禾棠直觉，禾越泽一定等在门口。

吃饭的时候，萧缙喝了一碗鱼汤，吃得最多的也是鱼，让禾棠越发笃定他喜欢吃鱼。

两个人干坐着吃饭有些尴尬，每次都会找些话题。

“洛邑城空出来很多位子，朝中都在争，最后定下的人，与他们毫无关系。”

禾棠挑眉，她知道萧缙口中说的都在争是是谁，左右就是大皇子、二皇子与五皇子。洛邑城更方面仅逊色于京城，她若处于他们中，自然也会竭尽全力争取。

“一点关联都没有？”

“我暗中查了一下，没有任何关系。”

禾棠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么巧？”

洛邑城空下来的位子可不少，她们在的时候就空出来三个位子，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整治后，又空出来十余个位子。

一个关联的人都没有，实在不对劲。

萧缙点头，“有殿试后留在京中等职位的进士，亦有刚好该调任升迁的官员，一切刚刚好。”

这些人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都刚好空出来，与朝中各方势力全无关系，正好安排过去。

“是不是有人提前安排好了？”

“有这个可能，但很难，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

萧缙查了这些人，履历清白，什么都查不出来。

“王爷没有阻拦？”

禾棠知道萧缙不会相信这些人，洛邑城发生的事情透着古怪，有人故意搅乱洛邑城。她回京后查了一下，五皇子根本就没有给那位赵大人写信，让他把禾瑾掌控在自己手中，然后与永宁侯府谈条件。

五皇子是性子冲动，但他背后还有皇后与一群支持者，怎么都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有人故意模仿他的笔迹写信，目的是让禾瑾死在洛邑城。

一旦禾瑾死在洛邑城，皇帝为了安抚永宁侯府，定会严查。怕是那些官员的罪证早就有人收集好，等待呈上去，洛邑城的一众官员都逃不掉。

待到洛邑城空下来，就可以将自己人安排到洛邑城。

十余个人，混有一两个他们的人，很难查出来。

一步一步，算得极准。

明知道调派到洛邑城的官员中，有人有问题，依旧要这么做，因为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最合适的人选。

不选择他们，那么就要将各个皇子的人送过去，又是一番混乱。

“已经找人暗中盯着他们，或许可以找到背后人。”

禾棠得知结果后就没在多问，相信皇帝跟萧缙早已经安排好了，她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王爷可知洛邑城张家与百芳阁的秋嫣是谁的人吗？”

她昨日得到消息，张老爷与秋嫣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