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外面凉。”

梁沉舟无奈地看着一脸兴奋的姜柠，把人拉了回来，从玄关的木架子上取下了围巾，在她脖子上绕了好几圈，缝隙都塞满。

半张脸都被裹在了里面，只留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两人偷偷摸摸地把门关上，姜柠大气都不敢喘，有种小时候偷溜着出门去吃烧烤的感觉。

嗯，很刺激。

“怕什么。”

梁沉舟站在楼梯口，双手插兜看着姜柠刚才关门时小心翼翼地模样，嘴角的笑意倾泄。

“笑屁，不准笑。”姜柠看着那个袖手旁观地某人，本来就比她高，气势都凶不起来。

“咔”

对面的房门突然响起大门锁被拧开的声音，把姜柠吓一跳，直接拽着某人的手臂就往电梯楼道里走。

“快快快，有人来了！”

梁沉舟被拽得猝不及防，还要十分配合她的“逃跑”。

电梯里大门缓缓关上，姜柠靠在墙上，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姜大小姐，你家里人管得挺严啊。”

姜柠大脑宕机一秒，立刻作出回答。

“没办法，谁叫你只是个人力车夫呢，我妈说了，我要找的是开四个轮的高富帅。”

梁沉舟轻笑出声，看着电梯里的显示屏上跳动着的数字。

“人力车夫？哪种？”

嗯？

还有哪种？

深受顾玖玖各种文学熏陶下，姜柠还是花了三秒才懂。

“梁沉舟，你很懂嘛。”

“那你刚才开溜的那一流程，又有没有和别的车夫演练过呢，嗯？”

梁沉舟侧过头，目光紧紧锁定她。

姜柠一时语塞，不是无言为自己开脱，而是震惊于梁沉舟的思考逻辑。

“我倒是想……”

“那你今天梦想成真了。”

在电梯门打开前，室内的温度升高了一摄氏度。

出来时的姜柠，围巾是红的，脸也是，但唇上的色彩淡下去不少。

反观旁边的人，耳朵是红的，唇也是。

军区大院的绿化做得还是很不错，种植的都是四季常绿的植物，明亮高直的路灯宛如一名将士屹立在道路两侧。

两人刚出了楼下，天空就飘起了薄薄细雪。

“下雪了诶，梁沉舟！”

姜柠虽然大学都在首都这边，但她都有好多年没来过，也好多年没见雪了。

而江城四季温和，不存在下雪的情况。

刚刚在来的路上就看到了楼下有厚厚的积雪。

“傻子。”梁沉舟把姜柠外套的帽子给她戴上，防止雪融了把人都弄个半湿。

“梁沉舟……”

姜柠扑进梁沉舟怀里，搂着他的腰。

“嗯？怎么了。”梁沉舟小心的检查围巾有没有戴严实，别让雪飘进脖子里。

“我……很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谢谢你的家人，反正，好多谢谢。”

姜柠还是犹豫着，那一句话到嘴边却还是说不出口。

看着梁沉舟低头的模样，那双诱人心魄的眼里，她自己已经占据了大半视野。

说不出口的话就像一个枷锁，她只是暂时没有能力去支付它背后所要承担的所有承诺。

“被雪淋傻了？怎么说胡话呢，宝宝。”

梁沉舟揪着姜柠两边的帽子，往自己这边靠近，再靠近一点。

姜柠不语，只是抱得越紧。

忽然一下，“啪嗒”

一坨雪落在了梁沉舟的后背上。

“甜甜，你怎么能坏你舅舅的好事呢！”

冯念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姜柠把脸都缩在了围巾里，脚趾都开始抓地了。

太丢人了吧！

梁沉舟一声沉重叹气，转过身，看着冯念念、梁云华一家三口都在，最小的那一个手里还捏着个小小的雪团子。

看样子是，想扔，但还没扔。

“念念，你这就不厚道了，你要扔舟舟干嘛要让我家甜甜背锅！”

梁云华把罪名往冯念念身上搬。

又是一团雪球落下，小小的一团，看得出捏雪的人力气并不大。

“略略略”

吴幼甜干完坏事，还不忘挑衅了一番，做了个鬼脸。

梁沉舟看着落在他脚边的那一点点雪渍，和姜柠对视一眼，挑了挑眉。

姜柠笑起来两眼弯弯，非常有默契地点点头。

一场混战就此开始。

十分钟后，一群人上到楼上，每个人的衣服上或多或少都还沾着雪渍，尤其是冯念念，头发上也都沾了不少雪，星星点点。

“我说，你们这都老大不小了，这还有一个更小的，都什么天气了，还这样胡闹。”

冯外婆把家里的电暖宝都打开，入户口已是湿漉漉一片。

“哎呀，奶奶，咱们那又没有雪，甜甜唠叨了好久打雪仗呢，这不赶巧了嘛。”

冯念念拉着冯外婆的左手，梁云华拉右手，两人狂撒娇。

姜柠靠着梁沉舟，捂嘴打了个哈欠。

“困了？”

梁沉舟看着姜柠迷蒙的小眼神，也猜到了。

手掌落到她的长发，一下又一下的顺毛。

“嗯。”

虽然在飞机上睡了一会，但她昨晚还在收拾资料，熬了个大夜，光是睡那么一会可不足够。

“靠着我，眯一会。”

梁沉舟看着大家聊得火热，应该也没有这么早地回去。

“嗯……”

姜柠还真就睡过去了，但也没多久，梁父母就提出要回去了，她已经睡蒙到怎么上车都忘了。

“念念，这么多年了，你爸他……没想过再找个？”

梁母看了眼身旁闭着眼的姜柠小声地说。

冯念念开着车，“他，应该不会想再找吧，毕竟他那么忙，还是别耽误别人家的女儿了。”

“也是……你以后可别找个像你爸这样的，每天都是工作工作，连你妈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梁沉舟拍了拍梁母的手臂，示意她少说两句。

梁母也意识到自己提及往事，会触碰到冯念念内心的伤口。

“念念，你别见怪，今天喝了点，说好都不会好好说了。”

“没事，大姨，我都懂的。”

车子经过大街，开进小巷，最后在一处明亮的路灯下停下。

姜柠也渐渐睁开眼，梁沉舟坐她隔壁，见她睁眼又揉了揉眼睛。

“睡醒了？”

“嗯。”

“到地了，下车吧。”

姜柠推开车门下车，梁云华比他们先一步上了楼，小楼里的灯光也被一点点点亮暖黄色的灯光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