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都之旅前，姜柠这两天都窝在家里整理资料，编写项目策划书。

也提前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喂，李老师……”姜柠站在阳台上拨通了电话。

风从敞开的门里溜了进来，吹起轻飘飘的窗纱，桌面上亮着的电脑屏幕是一份文档的首页，上面写着黑色加粗的标题——

中老年社区心理健康。

梁家包了私人专机，梁沉舟到楼下接姜柠，从江城机场出发，到首都也就三小时的航程。

吃完午饭上的飞机，狭小的窗户外，是浩瀚广阔天地，高空之上是白云茫茫的云海，日光从千万里之外层层渲染而来。

姜柠侧头看着平板里提前下载好的电影，又是一部经典永流传的旧片子。

“小舅母，你在看什么？”吴幼甜就是坐不定，从这头跑到那头。

梁云华的说法是，这孩子跑累了就会安静了。

“这个叫《乌龙女校》，很好看的一部电影。”

姜柠从一见到她，耳边的‘小舅母’就没有停过，她也懒得去纠正了。

吴幼甜硬是要挤在两人中间的位置，妥妥的千瓦电灯泡。

电影的时长是一小时，吴幼甜听着听不懂的英文，不到十来分钟就困得趴在姜柠的膝盖上睡着了。

梁云华和吴俊文已经回卧室待着去了，两位长辈还在下着棋。

梁沉舟怕姜柠的膝盖被吴幼甜这头小猪压麻了，把人转移到沙发的另一端，要了张毯子给她盖上，两人继续看。

时间过得也快，姜柠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

但醒来的时候，她还是靠在梁沉舟怀里，身上也多了一张毯子，更多的阳光照进来。

很刺眼。

飞机还没落地，室内很安静，好像只能听见仪器的轻响。

她看到梁沉舟眉间一皱，想到可能是阳光的问题，便把窗户的遮光板拉了下来。

iPad被放在她的一旁，她捞起来又重新看起了计划的项目书。

她才看了没多久，梁沉舟也醒了，把人往怀里又搂近了些，“什么时候醒的。”

声音又低又沉，沙哑得如同被沙子研磨过她的耳朵。

“没多久，快到了，还有十多分钟吧。”

“你这是，新项目？”梁沉舟只掀起了眼缝，但也看到了iPad上显示的文档。

“嗯，”姜柠下意识地上滑退出页面，从梁沉舟怀里出来，把平板收回了包里。

梁沉舟意识渐渐回笼，看着空荡荡的怀里，眉间的思绪又聚。

飞机即将落地，姜柠把遮阳板重新打开，看着如烈火灼烧过的天空，橘红色的天空，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现在是首都时间，傍晚五点整。

梁家在首都还有几处房产，而且首都也有利华的不少产业，光是酒店都有好几处。

而在首都的这几天，住的是最靠近梁沉舟外祖父母家的一栋小洋房。

听梁沉舟说，这一栋写的是梁母的名字，是梁母当年的嫁妆。

毕竟梁母也算是远嫁了，外祖父母的意愿是，有个她的房子在这，她就总会回来看看的，还可以顺道看看他们。

梁母还有一个哥哥，也就是梁沉舟的舅舅，延续了父亲的衣钵，始终在军中为国效力。

来接他们的是两辆车，一辆全黑的牧马人，和一辆开司米金的卡宴。

牧马人车窗摇下来，寸头，皮肤有些黝黑的男人脸上还带着一双墨镜，光是气场就已经远非常人可比。

“舅舅。”梁云华先喊了一声。

“嗯。”冯正只是应了一声。

梁沉舟带着姜柠走向另一辆车，驾驶座上的人却先下来了。

“舟哥！这是嫂子吧！”

女孩身材高挑，皮肤发白，扎着个丸子头，穿着一件黑色的宽松羽绒服，笑起来，脸上还带着梨涡。

“我表妹，冯念念，这是姜柠。”梁沉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姜柠看着眼前这位长相可以说是很符合甜妹标准的“表妹”，再联想到刚刚看到梁沉舟的舅舅。

这，这，亲生父女？

“念念啊，这么久不见，好像又瘦了点啊。”

梁母握住冯念念的手，左看右看。

“行了行了，快回去吧，别让两个老人等久了。”梁父及时打断寒暄。

梁沉舟看出了姜柠眼里的惊讶，还不忘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她是首都芭蕾舞团的首席。”

姜柠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有一句话，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那她更好奇梁沉舟的舅母了。

“念念，你年纪也不小了，找了吗？”

梁母自从梁沉舟的任务达标后，果断把目标重新转移。

“啊？没，没呢，不着急不着急。”

冯念念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差点抖了，虽然在家里爷爷奶奶也没少提过这回事。

但她真的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姜柠也诧异，冯念念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都很好，原来也还是单身啊。

“怎么不着急，就你爸那个榆木脑袋，整天都是工作工作，哪里会懂得帮你张罗这感情。”

梁母对自己的哥哥还是很了解。

她也知道，冯念念虽说是他大哥的亲女儿，这长相可以说是毫无关系，但这性格，实打实的亲父女，都是一根筋。

包括在念念母亲这件事情上……

上了高速，就很快到目的地了。

小洋房不大，但看得出岁月的痕迹，不大也不小，中西合并的风格，胡同里都是这一类的房屋。

一共就三层，后来被梁母早些年请了设计师翻新过，内里与外面还是差异很大，内里的装潢更偏向于现代简洁的风格。

三楼是一个小房间和一个露台，二楼是两间房，一楼就是客厅和厨房。

家里请了一个阿姨每个月都会来打扫清理，包括日常的修理看护。

“你要是不想住这，我可以和你去利华那边。”

梁沉舟在等车的时候就已经问过姜柠的意见。

“没关系，你害羞？”姜柠扬起头直视梁沉舟的目光。

梁沉舟低头看了一眼，又移开目光，嘴角却又压不下去。

“姜老师，这话不应该我说吗？抢我台词，嗯？”

“少来。”

姜柠查过了，李老师家里的地址离小洋房不远，搭地铁或者公交也就几个站就到了，利华还在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