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机室里，大宝双手插兜，头戴一个棒球帽，声音低似呢喃地把那片海的事情告诉几人。

“所以，那片海，是那些重男轻女的父母为他们女儿选择的。”

大宝的话像是黑夜里的敲门声，对茗微来说只是开门查看屋外的人事，对乐安来说却不然。

“你们知道，我当初愿意和亲的另一个原因是什么嘛？”几人摇头。

“是我母后，她求我，因为她说，如果太子的胞妹自愿和亲，那太子之位会更加稳固。”“我当然不理解，他的太子之位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之前听说一句话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说公主皇子享受了这么多年好日子就应该为老百姓独处。其实我觉得这话没错，但是为什么，同样的环境，公主就要远嫁和亲，而皇子只需要在自己的国家里安安份份，不起兵不造反。”

乐安像是把心中深埋已久的苦闷说出，并不求他人安慰，也不在乎大宝他们如何反应。

她说完自己想说的，就跟随他们的航班登机人群率先上飞机。

“走吧。”茗微提醒着大宝。

飞机上，大宝和虎子看着窗外的海域慢慢变小，这座城市与他们的故事结束。他们以后再提到这座城市，只能翻看那些照片。

出了机场大门，h市突如其来的冷空气使几人戛然清醒。

“都修习了，调节自己身体温度还不做。”说话的是提前恢复身形的乐安，她看着拉高衣领向她们走来的大宝，偏头和茗微说着。

茗微只轻轻一笑，她记得大宝说过，低温会使她格外清醒，会有一种自己真的活着的感觉。

林诺最先跑向他们，快到她们身前时晃动着自己手里的手机，看嘴型是在说：“打车吧。”

茗微乐安对着他点头，林诺在某些时刻，的确办事周全，思虑周到。

机场门口，几人拖着行李等车，空气中已经有了初冬的味道。

晚上九点，离家多日一行人终于看到熟悉的小区大门。

大宝他们和林诺在电梯口分别，转身回屋的刹那，他们竟是愣在原地。

此时，他们才打开大门，只看到满屋子猫的灵体。

大小不一，各色各样的猫。

那些猫见到他们，熟练地靠拢围在一起，凶狠的猫在最外围张着嘴巴哈气，里面一圈是体型稍大的猫，它们严丝合缝地站在一起，将最里面的猫遮盖的严严实实，在它们保护下的是害怕到发抖，瞳孔放大，全身蜷缩在一起的猫。

大宝摘下帽子，手上的帽子却仍旧与头在同一水平线，她忘了自己的动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与她对视的几人全部都摇头，他们也都不知。

很快，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透过耳膜响起：“你们回来啦！”

是当初找主人的小白猫，它，此刻是灵体。

“我遇到它们，但是没有地方去只能带他们过来。”小白猫不同于上次只会说简单的话，现在的它会说的话多了一些。

虎子靠近它，感受到它身上真实存在的灵体气息，小心的开口：“你……”

“我死啦，死了就记得所有的事啦。”它极为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死亡对它来说并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哎呀，不说我了，你快看看它们。”小白猫的猫爪指向团在一起的猫，催促几人，转过头又小声的安慰它们，告诉它们这里是安全的，没有坏人。

他们惦着脚尖，声音放的极低，生怕让这些猫受惊。在小白猫的安抚下，所有的猫不再露出戒备，可是却仍旧不由大家触碰。

小白猫看到几人站在猫群前面没有动作，按耐不住心中的急切，“你快救救它们，它们受了很重的伤。”

“我们在救了，但是碰不到它们，见效很慢。”茗微拦住了小白猫上前的动作，小白猫说不清那些猫到底伤到哪里，只知道让他们救，大宝和乐安只能先检查之后再由能量去治愈。

大宝的能量是最纯粹的，所以她的治愈是最快的，同时她也是第一个知道猫群状况的人。

猫群身上的伤，是人为的，人为制造而成。而且，处处见骨。

猫咪们感觉到灵体好像不再疼痛，渐渐不再那么抗拒几人，可是它们太害怕了，它们没办法再次跑向他们，对它们来说就是这些两只脚的生物，将它们带进噩梦，将它们视为玩物。

它们没有忘记当初自己就是被他们抓走，后来发生的事太痛苦了，它们不想回忆，只记得它们的哭喊、愤怒只会是他们的兴奋剂。

“小白猫，这是怎么回事？”

小白猫的毛色不再脏乱，白的发光的身子呆呆的转到问它话的茗微面前。

“我也不知道，我死了之后想起主人我就不想离开，我想回这里，结果在路上就看到它们。”“它们好可怜，那只奶牛猫说它们因为死的时候身体不全无法投胎，只能飘荡着。”“它们自己说是被虐杀，好像是这个词。”小白猫猫脸充满了不确认，它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

已经替所有猫治愈完的大宝乐安脚步摩着底面，一点点后退，彼此之间逐渐拉长的距离让它们不再如此不安。

大宝的脑海里响起灵东君的话，他对人类的形容，贪婪而自私。

如今，怕是还要多加一条不尊重生命。

两人到了茗微身边，低声告诉她的确是虐杀。虎子在旁边听了一耳朵，惊呼出声，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做这么残忍的事。

面对着这群猫灵体，几人仿佛忘记旅途的疲惫。

此时此刻，他们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做了这些事。

“大宝，不是灵体的事，你可以管吗？”

“是灵体的事，猫的灵体，也是灵体。”这话里的意思是她一定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