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可是为大哥求的？”程槿好奇地问道。

“为你大哥求，也为晨哥儿求，再为咱们家求，求个凡事顺遂。”陆涵之笑道，相比起求神拜佛，她更信事在人为，但美好的期盼总是要有的。

程槿点点头，又怕陆涵之问她求了什么，忙道：“大嫂有没有看到，二嫂也求了签呢！我见她拿到签文，脸色都变了，之后便将签收起来了，也没请人解签。大嫂，你说二嫂她求了什么？是不是不太好？”

陆涵之没留意到王雪然求签的情形，梁氏还不死心呢，这回来上香还愿，也是替程君毅和郭心怜合八字，梁氏便想趁机收买，让人跟程老夫人说两人八字不合，好搅黄了这事。奈何那解签的和尚见多各色各样的人，是个心志坚定的，压根不受干扰，不单单替两人合了八字，还赞了一回两人天作之合。

当着程老夫人和许多人的面，梁氏当场黑了脸，若不是陆涵之拉着，几乎就要当场闹一闹的架势，这样一来，陆涵之自然没注意到王雪然得了什么签，签又好还是不好。

听程槿这么说，陆涵之摇摇头，道：“那时没留心，总有那么一两支不大好的，也不能说明什么，不是有句话说事在人为嘛！”

话是这么说，但既是心中有期盼去求签，得到不好的结果心中自然也难免忐忑，陆涵之听程槿说王雪然的表现也并不奇怪。想想王雪然本就性格要强，见旁人都得了好签，唯独她的不好，心中自然是不痛快的，将签藏起来不给别人看也并不奇怪。

程槿被生母嘱咐要求姻缘，而王雪然所求，在座的也大致能猜到，她正怀着身孕呢，这个时候坚持来上香，求的多半跟孩子相关。想到这里，程槿难免替她有些担心，但就像陆涵之所说，总不能为着一支签，心头担忧什么都不做了，何况王雪然不提，旁人自然更不好提，只得当做什么都没瞧见。

程家人没有在寺庙里停留太久，等长辈们听了经，瞧着时候也不早了，便捐了香火钱，这才离开寺院。

这会儿庙前街上的人已经少了些，但对于整日呆在府里的小孩子来说，依然称得上热闹，程君佑拉着程老夫人的手求她，“祖母，孙儿难得出来一回呢，你看街上人也不多了，就许孙儿去看看吧！”

不单单程君佑，便是程槿和叶蓉都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念着才过年没多久呢，小孩子爱热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程老夫人摇摇头，道：“行了，想去就去吧，只说好了只有一炷香的时候，谁也不许拖延了！”

“好，多谢祖母！”程君佑欢喜起来，当先便往前跑去，随行的小厮赶忙跟了上去。程槿和叶蓉含蓄些，向程老夫人福了福身才领着丫鬟走开，一个时辰虽然不多，但这集市也不大，她们转一转回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倒是程老夫人见其他人都没动，便道：“难得出来一回，你们都去转转吧！”

梁氏可不乐意去街上转悠，年少时父亲还没考取功名，这样的街市去的还少吗？她是没什么兴趣的，索性直接往马车停放的地方走去，用行动表明了自己没兴趣。王雪然则扶了扶腰，她如今还没显怀，但也常会用这些动作表明自己有孕在身的身份，道：“我就不去街上走了，闹哄哄的，怕吓着孩子呢！”

程老夫人对梁氏和王雪然的选择没有意见，倒是见郭心怜没说话，索性道：“大郎媳妇陪怜丫头转转吧！这里热闹呢！”

郭心怜自幼寄居在宁国公府，平素也不愿给人添麻烦，跟着出门的时候都少，这回还是因为程老夫人提到要给他们求签等事才跟了来。郭心怜跟了来也没有到处乱走，生怕惹来什么麻烦，便是眼下，她本也没打算去街上乱跑，但程老夫人本就希望她出来走走散散心，这才提出叫她去街上转转，郭心怜知道程老夫人的好意，也没有拒绝。

相处的时间长了，陆涵之对郭心怜的印象也早有了改观，但郭心怜平素话不多，也不爱出门走动，两人的关系也淡淡的，谈不上亲厚。郭心怜觉得自己拖累陆涵之得跟她一道，一面走一面道：“劳烦表嫂陪我走这一趟了。”

“街上确实挺热闹的，表妹若是不来，我也想来走走呢！”她们没有走程君佑几个一个方向，这边街上的行人没有那么多，但街边有不少精致的小玩意儿出售，陆涵之走到一个离得近的小摊贩旁，不大的台面上放了些精致的小东西，像梳子、头花这些，虽不贵重，却难得有些奇巧。

陆涵之拿了一把小巧的梳子在手中细看，这样的小摊卖的梳子并不是什么贵重的材料，却做得新奇乌黑的看不出什么材质，却做成一尾鱼的形状。

“这个还挺特别的啊！”郭心怜瞧着新奇，自己也拿了一把，那小贩见状，赶忙介绍起自己卖的梳子来，从特别的材质到对身体的好处，滔滔不绝的架势仿佛他卖的不是几文钱一把的梳子，而是几百两银子一件的宝物。郭心怜低头看台面上的梳子头花等物，仿佛没看到陆涵之悄然走进了一旁的窄巷中。

陆涵之原本也在看那梳子，她虽不缺梳子用，但见着新奇的，也愿意买两把回去把玩，便被白菊提醒往巷子里看。抬眼看去，只见先前派出去的暗卫正在巷子里向这边打手势。

陆涵之知道，暗卫们听从主子行事，不能擅自做主，这般模样只怕遇见了难办的事，当下给郭心怜使了个眼色，便领着白菊走进了巷子里。

“出什么事了？那些人，是怎么回事？”陆涵之本是担心那些人冲着程家来的，不放心之下让人去查看，眼下这情形却似乎不同。

那暗卫警惕地四下查看了一回，才掀起旁边的箩筐，只见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缩在里面，双眼闭着像是昏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