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涵之放了人，萧明雅往外走，很快就被过来找她的人找到。萧明雅倒是想控诉陆涵之所做的事，奈何一提这个，她为何跟陆涵之发生冲突又是一个问题，最终只得找了个地方迎风流泪，等着人找来，表达自己一直都在伤心难过。

陆涵之没有再露面，直接领着丫鬟婆子回到澄园。随行的几个管事婆子不敢多问，得到陆涵之改日再去看的话，便老实退回去，等着陆涵之下回再召集她们。秋蝉却十分疑惑，道：“大奶奶，奴婢怎么觉得，奴婢莫名其妙睡了好久？咱们不是在荷花池边查看吗？”

真相什么的，陆涵之没有跟她们解释，只随口找了个理由，“日头底下昏昏欲睡不是寻常得很？”

才过年几日，天还冷得很，这个季节日头也不毒，有时在院子里晒太阳，不用多大会儿就能闭着眼睛睡着。秋蝉总觉得，自己一个让主子信任的丫鬟的素养，不应该跟主子出门办事都能睡着，却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点点头将自己糊弄过去了，只暗暗打气，下回万不能如此了。

“娘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陆涵之刚把秋蝉糊弄过去，打发她下去，程君泽就慌忙跑来，初春的天，额上都冒了汗。

陆涵之回头，“世子怎么回来了？今日不是出门会友了？”

程君泽是得到阿卓禀报，说陆涵之让人跟着萧明雅，先前陆涵之对萧明雅就有所疑虑，又听说萧明雅接连上门来，程君泽首先便担心陆涵之受了伤。

“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吗？”陆涵之摆摆手，叫屋里的人先退下，才将今日萧明雅的事说了一遍，接着道：“可以肯定的是，萧明雅就是故意接近君瑶，混入咱们家的，至于目的，她所说的想要入宫倒在其次，我猜，多半还是为了那镜子。”

程君泽点头，通过程家，萧明雅确实有机会进宫，但这条路不算好走，哪怕他们通过程君悦的路子将她送入宫中，这也很奇怪，哪有儿媳妇往公公身边送人的？相反，走二皇子一涂更容易，淑妃一向还算受宠，但毕竟年纪渐长，安排个美人固宠就不稀奇了。

“那镜子我交给了皇上，但毕竟从咱们手上过的，她盯上咱们也不奇怪，或许，那镜子上还有别的秘密。”程君泽将前后的线索理了理，“娘子不知，早年还真有西园藏了宝藏的传言。”

西园原本是前朝富商所建，有藏了宝藏的传言也并不奇怪，就像他们曾经在西园捡到遗留的金子，说不定那就就是曾经藏宝所在。只是当时草草看过，那里就算曾经藏了财宝，应当也已经取走了，当然，说不定人家富商觉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将财宝分开收藏呢！

“大楚建国时，那位富商已经败落了，财产留的不多，西园便是其中一处。但也有人道，败落都是富商表现给外人看的，只剩下一个女儿和外孙也是演给外人看的，真正的财富都藏起来，留给了他真正的继承人。”因为在西园得到了小镜子的缘故，这段时间程君泽按照皇上的旨意，将金家和西园查过一回，只可惜线索太少，查到的多是早年的各种传言。

“有没有可能，萧明雅也是冲着传说中的宝藏去的？”陆涵之想想，这并非不可能，作为北狄公主，她在北狄已经是个死人，想要东山再起，除了有人支持，还得有钱来支持她做许多事。

“当然有！”程君泽点头，“照娘子所说，萧明雅可以借镜子看到东西，那么湖里能看到什么呢？早年西园有宝藏的传言到处流传，那时皇家也没有精力去管西园，西园的山坡土地差不多都让人悄悄地挖了个遍。有没有找到宝藏，我不清楚，但如今来说，那些地方应该没有多少遗留的可能了。山里、地里没有，还能藏宝的地方还有哪里？不就是湖里吗？”

西园的湖跟程家或者东宫面积不大，水也不深的池塘不同，那本就是供人游玩的庄园，湖的面积大，水也深，从城外的几条河引了活水，便是冬日天干时，水深也将近一丈，所以杨紫玉才差点淹死在湖里。

湖里水深，又是对外开放的园子，找人下去找不现实，确实是最有可能遗漏的地方，而且，萧明雅还有借助镜子看到湖里情况的法子。如此一来，借助镜子在湖里寻找宝藏也说得过去，“那镜子应该是特制的，当初我们拿过镜子，她通过镜子见过我们，如今镜子交给了皇上，会不会……”

“这种东西，皇上看一眼过过目就是了，真要查看自然有钦天监来做。”程君泽倒是不担心，便是真的看到了，皇上又不是不能见人，每日早朝文武百官不都能见上一面，萧明雅看到了也做不了什么，皇宫重重守卫可不是吃白饭的。

“我担心的是，她对你用过那种手段，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程君泽听陆涵之说起，便觉得毛骨悚然，只是看一眼，听她说一句话，人便被她控制，若非她有别的目的，今日陆涵之只怕回不来了。

“这种手段显然是有限制的，否则她也不至于轻易落到我手中。她借着萧明雅的身份离开，并没有放什么狠话，想来这种手段只能暂时控制。”陆涵之从前没见过这种手段，说起来倒有些像催眠，只是不知原理是不是一样。陆涵之也难免担心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但她对这些也没什么研究，当然也看不出不对来，只能安慰自己暂时观察着。

程君泽不放心，但这种手段找大夫也没什么用，大楚当中，若说对这些有些了解的，也只有钦天监的人了，程君泽想了想，道：“等我去钦天监问一问，娘子最近尽量别出门。”

萧明雅和二皇子的手很难伸到宁国公府来，便是真有什么问题，在府中总不至于被对方控制，还能慢慢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