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脸色惨白，眼神惶恐之中透着坚毅，还有那手上一块又一块掐出来的印记，顾勉莫名觉得胸口有些堵。

等车子快要开入出事地段的时候，顾勉忽然开口道：“沈瑶，把那晚的情形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沈瑶身子微微一颤，转而紧紧捏住了方向盘，眼前的景象恍惚之中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雨夜。

她接到陌生来电，说看到她弟弟在附近出没，于是她赶忙开车过来，晚上很黑，这一段又正好没有路灯，还下着雨，视线受阻，她害怕错过弟弟，所以开得很慢。

在到路口的时候，虽然是绿灯，但她已经提前减速，就是害怕雨夜视线不好会有行人闯入，可是……她还是撞到了顾汐……

想到这里，她瞳孔猛地瞪大，在红绿灯前踩下刹车看向顾勉：“顾少。”

“想到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但是……那晚……”

沈瑶咬了咬唇：“我开得很慢，还没到路口我就已经减速了……”

按理说，她的速度应该不足以把顾汐撞死。

可偏偏那晚这附近的监控坏了，而她的行车记录仪又那么巧，也在前几天坏了，所以根本没有办法证明她当时的速度是多少，再加上她主动认罪，警察自然也不会怀疑。

而她因为害怕和内疚，所以也从来没有主动回想过这段记忆。

如果不是今天顾勉强行逼迫她还原当年的现场，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细想那天的情形……

毕竟，这五年以来，整件事对她印象最深的，便是撞上去那一瞬间的感觉，和顾汐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还有呢？”

顾勉的声音将她从回忆里拉了回来，缓了缓神，她摇了摇头：“其他的，我没印象了，可能是我找弟弟太着急了，只记得速度很慢，路很黑，她是突然出现……”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拧了拧眉想了片刻：“不对……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我完全没有看到……”

听到这话，顾勉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冷声道：“沈瑶，你到底怎么开车的？车前出现有人你都会看不到？”

沈瑶被掐得呼吸困难，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咳咳……我看了前面，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

“你觉得你说的话有可信度么？别想给自己找借口开脱，我不会听你的辩解！你就是杀死阿汐的凶手！”

说罢，顾勉将她向后一推：“下车！”

不等沈瑶反应过来，顾勉已经走过来将她从车上拽了下来，扔在了路边。

随即，看都没多看她一眼，便开车走了。

顾勉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沈瑶，不禁皱眉，拨通了电话：“想办法，一定要找到当年所有有关的人，尤其是和监控有关的，还有……”

他顿了顿：“查清楚，当年打电话给沈瑶的人是谁！全部给我找出来！”

虽然，他心里知道这件事的凶手就是沈瑶，可每次看到她真诚而又内疚的样子，他便会产生怀疑。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撞死阿汐的凶手么？

而且，阿汐又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甚至，他开始产生一个大胆的设想，如果现场还有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