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锦捏着他的手。

心道，我们早就是夫妻了，两年前便是。

“以后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娶你，让你再也抵赖不掉。”

聚华垂着头，连白皙的脖颈都跟着泛起了粉色。

“胡说八道。”

下午，殷锦一直陪在聚华身边。

两人一起躺在窗边的软榻上。

窗户开着，三月暖阳照在两人身上，微风吹过，窗外的桃花飘进屋里，整个房间都是淡淡的桃花香气。

殷锦声音轻柔的给聚华读书。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聚华昏昏欲睡，将广袖盖在脸上。

声音闷闷的从广袖中透出来。

“胡姬酒肆，好玩吗？”

殷锦一手轻轻的拍着他。

“以后有机会带你一起去，有歌有舞还有酒，消遣的好去处。”

“唔，本尊还没去过……”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殷锦声音柔软，读了一会儿，见聚华没反应。

垂眸看去，聚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低下头，在聚华光洁的额上亲了一下。

自从聚华灵力被封印住，就很容易困顿。

看着聚华不设防的睡颜，殷锦心中软成一片。

却不知远处的院墙边，两双怨毒的眼睛正偷看着他们。

殷离哼笑一声。

“我说他为何放着嫂嫂这样的美人不享用，原来是龙阳之癖，呸！”

柳梦芝早就知道殷锦和苏澈的事，但看到殷锦对聚华的温柔，又想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冷酷，心中仇恨如春风拂草般快速生长。

“什么聚华仙尊，我觉得这人肯定就是他在哪找回来的苏澈！否则带回来这么久，为何不敢让人看，让人接触？”

闻言，殷离也点点头。

“别说，还真有可能，他飞升上天界，多大的荣光，却莫名的拐了个仙尊回来，说出去谁相信？也就是那两个老东西昏了头了相信，这定不是什么聚华仙尊！”

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柳梦芝咬着唇。

“这事，要不要去和父亲他们说一声？”

殷离却摇摇头。

“还是先别说了，他们信殷锦，再说咱们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说着，他又看了一眼柳梦芝，“你晚上真的打算那么做？”

柳梦芝捏了捏袖中的小瓷瓶。

“不做也得做，母亲的意思我也不能反抗，以后想要在这个家里立足，我必须要一个孩子。”

殷离有些不高兴。

毕竟他心里，自己才是柳梦芝的第一个男人。

而殷锦那个断袖，如何能沾染柳梦芝？

“你怀我的孩子不也一样？”

柳梦芝瞅了殷离一眼。

“你当殷锦是傻子吗？若是没有夫妻之实，就让他做便宜爹，只怕到时候我们俩都得死。”

殷离探出手，轻轻摸了摸柳梦芝的小腹。

“这里装也只能装我的种，他不配，你今晚悠着点，别真闹腾出什么来。”

柳梦芝噗嗤一笑。

“你这是吃醋吗？”

殷离摸摸下巴。

“你说呢？”

柳梦芝将他的手拍开。

“我让你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

柳梦芝皱眉，拉着殷离去了院子外。

“在我嫁入殷家之前，其实定过一次亲，那个人叫安禾，当时我们柳家和他们安家有些纠葛，他也帮我办过一些事情，只是他如今人不见了，你帮我找找他。”

她直觉安禾是在殷锦手上。

殷锦若真的控制着安禾，以后在合适的时机将安禾交出来，她必将被赶出殷家。

不能冒这个险。

殷离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

柳梦芝笑了一下。

“我什么意思你不用管，只消帮我这个忙，以后我们的儿子若做了殷家家主，我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殷离这才点头。

“好，你等我的消息。”

晚间，殷锦先看着聚华吃了晚膳，才准备去东屋。

聚华问道：“你这是去你义妹那里？”

殷锦唯恐他知道什么，赶忙搪塞。

“是，她说有点事找我。”

不知为何，聚华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大晚上的过去，孤男寡女不太好吧？”

闻言，殷锦笑了一下，凑近他，烛火下，他的影子将聚华完全笼罩住。

“怎么？吃醋了？”

聚华撇过脸。

“本尊才懒得管你，早去早回吧。”

殷锦点点头，出了门。

看着空荡荡的房门，聚华心中有些失落。

他收拾收拾，早早地上了床。

这张床原不大，但是自来了殷家，都是和殷锦睡在一起。

如今少了一个人，总觉得空落落的。

他抬手摸了摸殷锦枕的那个枕头，侧过身，将脸埋在里面。

被殷锦的气息环绕，让他觉得很心安。

爱情有时候就是来的浓烈又激荡，让他千百万年不曾动荡过的心，变得柔软且敏感。

不知何时，聚华又睡了过去。

梦中，他又出现在上次的地方。

面前仍旧是自己和殷锦。

他像是个旁观者一般，看着另一个自己抱着殷锦。

眼泪不停的掉下来，压抑着的哭声。

而殷锦却不知疲倦，更没有丝毫的怜悯。

聚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做这种荒谬的梦，自从来了殷家，这个梦已经出现了很多次。

他走过去，不敢向下看。

只看着“自己”那痛苦的脸。

“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这般？”

另一个自己不回答他，只低低的哭。

“哥哥，你醒醒，哥哥，呜呜呜……”

殷锦去了柳梦芝屋里。

今晚的柳梦芝梳洗打扮过，还化了精致的妆容，屋里红烛烧得正旺，将她照的更加娇艳。

“阿锦，你坐。”

殷锦看着自己曾经的屋子里，已经满是柳梦芝的痕迹。

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到底让我来做什么？”

柳梦芝笑笑，自己先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殷锦倒了一杯。

“阿锦，你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殷锦不情愿的坐了下来。

“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柳梦芝将酒递给殷锦。

“我知道，之前安禾确实做了一些让你厌恶的事情，只是这些事都和我无关，你不要迁怒我才是。”

殷锦冷冷的看着她。

“与你无关？”

柳梦芝举杯，向殷锦示意。

“你喝了这杯，我和你慢慢说。”

殷锦不为所动，柳梦芝继续道：“你知道当年苏澈并没有在最后一刻灰飞烟灭，他不见是有原因的吗？”

闻言，殷锦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你说什么？”

柳梦芝的酒撒了一点出来，泼在殷锦的手背上。

她娇媚的笑着，将杯中酒饮尽。

“你陪我喝喝酒说说话，我将一切都告诉你。”

殷锦一口将杯中酒闷了，又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苏澈没有灰飞烟灭？他……

不等殷锦细想，一股热气从腹中升起。

殷锦脸也跟着红了，他扯了扯衣襟。

“你说。”

柳梦芝的手指划过他的脸，落在他的胸前。

“阿锦，时候不早了，你不想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