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华温热的皮肤在殷锦宽阔的手掌下，逐渐变得滚烫。

他感觉殷锦的手指摩挲过他的嘴唇，最终停留在他的耳垂边。

“你想干什么？”

闻言，殷锦似是猛地惊醒了般，立刻收回手。

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我，我……”

聚华没有动。

他觉得，按照常理来说，自己现在应该甩殷锦一记拂尘，或者将他直接扔出八重天。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

“你给本尊解释一下。”

殷锦咬着嘴唇，闭了闭眼。

“仙尊，我僭越了。”

聚华挑挑眉。

“你僭越什么了？”

殷锦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近距离似乎还能闻到聚华身上和苏澈如出一辙的桃花香气。

他忽然跪在了软靠前，头垂了下来，像是一只等待审判的弃犬。

“我僭越了，我不知廉耻，我喜欢你，我爱慕你，我……”

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他抬头看向聚华，正对上聚华的眼睛。

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中，有一丝 恼怒，更有的是茫然和无措。

“再敢胡说八道，本尊割了你的舌头。”

殷锦忽然伸出手，扣住了聚华的手。

日日看着自己思慕的人就在眼前，却不敢靠近，不能靠近，这样的日日夜夜折磨着他，让他恨不得将自己的私心，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聚华。

让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送给他，告诉他，自己是真的喜欢他。

殷锦强行挣脱了聚华的禁言术。

他的喉咙沙哑，嘴角流出鲜血。

“我不是胡说八道，我说得都是真的。”

殷锦的手牢牢扣住聚华的手，十指交握间，他的温度让聚华迷失。

聚华仿佛被他眼底的温柔，和手心的温度烫到了一般，耳垂立刻红了起来，就连眼角也散发出了三月桃花的绯红。

“你凭什么？”

殷锦苦笑一声。

“如果我说，我来天界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你信吗？”

聚华想骂他几句，他活了几千万岁，从不信什么一见钟情。

最起码，在他的认知中，是没有一见钟情这件事的。

可是，辱骂的话到了口边，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他撇过脸，不看殷锦。

饶是看着这个人的脸，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看着他爱慕的眼神，聚华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为什么千万年都没有动过的心，在见到这个人的那一刻就开始动摇了呢？

殷锦拿过聚华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虔诚的亲吻。

“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如果仙尊不信，或者不喜欢，我从此以后不会再僭越半步，只想永远守在仙尊身边。”

他对于聚华的不回应，似是已经料到了般。

沾染着鲜血的唇擦过聚华的手指。

指腹上的薄茧似乎都被鲜血沾染上了温柔。

聚华手指颤抖，他想缩回去，可是这片刻的温柔，却让他流连忘返。

“你可知道，本尊完全可以杀了你。”

殷锦苦笑一声。

“为你死，又有何不可呢？”

不过是还你一条命，如果没有你，早在二十岁生辰的时候，爆体而亡的人就该是我了。

他一手抚上聚华的脸。

“我的命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聚华有些屈辱，想要挣脱殷锦的钳制。

他明明灵力比他高强那么多，只消动动手指，就能让这个登徒子灰飞烟灭。

可是聚华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

他不禁回想起月色下，殷锦赤裸着身体上药的情景。

耳垂更红了。

“放开本尊。”

殷锦听话的松开了他，可是却不肯退开半步。

连日的隐忍，已经在这一刻，被亲密的接触所击溃。

“仙尊，对不起。”

聚华收回手，两只手交握在一起，藏在了袖中。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殷锦的温度和热情。

“你好大的胆子。”

殷锦轻笑一声，肩膀抖动，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盈满了泪痕。

“我胆大包天，对不起。”

聚华看着那双带着泪的眼睛，心头忽然有些酸疼。

他闭上眼，不敢再看。

“你这样，想让本尊怎么罚你？”

“听从仙尊安排。”

聚华抿着唇，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冤孽。”

殷锦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目光灼灼的看着聚华平静的脸。

聚华睁开眼，似是下定了决心般，伸出手。

“本尊……”

他没有往下说，只是将手放在了殷锦的手背上。

殷锦愣了一下，不明白聚华想要做什么。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犹豫，聚华立刻恼怒的收回手，召出了拂尘，狠狠地抽在殷锦胳膊上。

“哼！”

殷锦捂着胳膊，似是明白了。

他顾不上疼痛，不敢相信的伸手又去扣住了聚华的手。

猛地站起身，他的身形高大，站在聚华面前的时候极度具有压迫感。

一抬手，就将聚华扣在了自己怀里。

他从背后抱着聚华，嘴唇贴在聚华的后颈。

“仙尊，你是，是……”

聚华想挣脱，脸憋得通红。

“放开本尊！”

殷锦的眼泪打在聚华的后颈。

他死死地抱着聚华，像是抱着人生中最后一团火，最后一丝光。

“对不起，是我笨，是我傻，让我抱抱你，对不起。”

聚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他不禁软在殷锦的怀里。

这辈子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他都是独自一人睥睨于天地间。

他见过了洪荒大泽，见过了日月更替，见过无数的生老病死，见过日新月异的斗转星移。

却从没想到，自己会在另一个人身上得到宽慰，得到依靠。

他咬着嘴唇。

“殷锦，本尊还是太纵容你了。”

殷锦吸吸鼻子，分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

“谢谢你回到我身边。”

聚华认命的闭上眼。

以往总是听德中说那些人间的话本子，什么才子佳人，什么双修道侣，他都是嗤之以鼻。

却没想到自己会遇上一个一见君子误终生的人。

他握着拳，反手捶在殷锦的胸前。

“你……”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殷锦扳过身，狠狠地堵在了口中。

“我爱慕你，聚华，我爱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