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华原本在调香的手顿了顿。

“不知为何，见到这个人，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司药立刻八卦的凑了过来。

“会不会是和你那次凡间历劫有关？”

聚华皱眉思索，又摇摇头。

“本尊将那段时间的事情都忘了，凡间那么大，哪就会那么巧呢？”

司药还想继续八卦。

“为什么不会？他身上还带着你的气息呢，你说，会不会是你在凡间留了什么情根，让人寻来了天界？”

聚华放下手中的小勺，抬手一点，司药的声音戛然而止。

“罚你禁言两个钟头。”

司药无比后悔，他为什么要好奇聚华的破事？

当年他让自己送忘情丹过来的时候，自己都忍住了没问，这个时候多嘴什么？

可聚华说了两个时辰，就是两个时辰。

司药只能无奈的背起药箱，气愤的走了出去。

红杏正在给桃树浇水，见到司药笑着打了个招呼。

却见司药一脸懊丧，知道他又被自家仙尊戏弄了，红杏垂下脑袋，眼底带着笑意。

如司药所说，殷锦吃了药，睡了一觉，第二日果然神清气爽。

他从榻上起身，就听外头传来人声。

赶忙穿衣起床，推开屋门就见天帝的三个儿子在院中练习术法。

而不远处，聚华穿着一身白色的劲装，手持拂尘，正严厉的教导他们三人。

见他出来，三个皇子都投来了鄙夷的眼神。

一个侍从，居然起的这么晚，太不像话。

但是碍于聚华在，他们都不敢多嘴。

聚华的目光只是从殷锦脸上淡淡的扫了一下，又继续去指导龙弈。

“手诀掐的还是慢了点。”

龙弈额上都是汗，已经练了几百次了，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一边的龙辰和龙俊在练习另一种术法，显然进度超过了龙弈。

龙弈应声又试了几次，还是不太行，有些懊恼。

殷锦默默地走到聚华身后，看着聚华温和的侧脸，一时间又有些恍惚。

仿佛回到了小院中，他在背地里给苏澈开小灶，偷偷练习术法的日子。

嘴角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笑意。

忽然，一道灵流闪过。

殷锦下意识地闪避，就对上龙弈杀气腾腾的眼。

“你一个不入流的小仙，居然敢笑本皇子！”

龙弈声音中带着愤怒和羞恼，在师尊面前他最是要强，如今术法不通已经让他恼怒，更加羞恼的是来自殷锦这个不入流的小仙的嘲讽。

众人听到龙弈的话，目光都看向了殷锦。

只见殷锦脸上确实还带着一丝没来得及敛去的笑容。

原本还想平息事情的龙辰也没开口。

这小仙刚入天界就闹出了那么大阵仗，如今又看不起自己的三弟，确实需要教训。

龙弈话音刚落，就抬手朝殷锦甩过来一道灵流。

殷锦皱眉闪过。

“我不是在笑你，你误会了。”

龙弈不依不饶，脚尖点地，就朝殷锦跳了过来。

随即手中灵流不断，步步紧逼。

殷锦眼神也专注起来，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龙弈不是为了找他的晦气，而是想将他置于死地。

而一边这些人明显没有人想要出手制止，就连聚华也只是双手拢在袖中，远远地看着他们。

龙弈的灵流十分霸道，到底是天帝和天后的儿子，又有聚华这样的仙尊教导，每一次的攻击都让殷锦应对的十分吃力。

可饶是这样，殷锦也没有后退。

他不想在聚华面前丢脸。

在险险的躲过几次攻击后，殷锦双手掐诀，顿时一道火红的剑影从他体内祭出。

这里是八重天，他还没昏了脑袋用武器，只是用自己的灵流凝聚成了一柄剑，方便攻击和防御。

果然，有了这柄灵流剑以后，殷锦不再是一味的躲避，而是开始见缝插针的对龙弈进行反击。

龙弈也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像是戏耍一般的姿态，面色变得逐渐凝重。

两人交锋你来我往，龙弈是天帝幼子，出生的时候躲过了三千年那场浩劫，所以真正和敌人对垒的机会少之又少。

几个回合下来，险些吃了殷锦的亏。

殷锦嘴角上挑，往日里和苏澈一起练剑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目光深深地看向了远处不发一言的聚华，手中灵流剑爆发出了一阵火焰似的光彩。

在龙弈一个闪身的功夫，长剑上的火焰被殷锦甩出，直直的朝着龙弈席卷过去。

龙辰和龙俊都出声。

“三弟小心！”

而比他们兄弟二人声音更快的，是一抹拂尘影。

聚华用拂尘将龙弈从战局中卷了出来，平稳的放到一边。

火焰攻击空了，一直朝着内院烘去。

等到殷锦想要补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火焰就要点燃那棵桃树了。

殷锦下意识地朝着桃树飞去，想要挡住。

却见火焰还没碰到桃树，就已经被满天的桃花席卷，随后变成了一片片的碎花，从空中飘落。

这一幕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感觉，这棵桃树的本领他们不是第一次知道了。

唯独殷锦差点刹不住车，撞上桃树枝丫。

龙弈还没解气，差点输了让他更加懊恼。

“殷锦，你居然敢偷袭！”

殷锦落地，走到聚华面前，行了个礼。

“仙尊，我不是有意卖弄。”

聚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过会去书房等我，”又摆摆手，示意龙弈他们离开，“今日课业到此结束，先回去吧。”

龙弈还是不服气。

“师尊！”

聚华没理他。

“闹够了就回去休息，龙辰，带你弟弟们回去。”

龙弈还想再说，被龙辰拉着离开了，聚华仙尊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说一不二。

他头也不回的进了内院。

殷锦抬手想擦掉额上的汗珠，却见绿柳递了个块帕子来，小丫头眼神中还有些同情。

“一会儿仙尊说什么，你别顶嘴，不然再受伤，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殷锦感激的笑了笑。

“多谢。”

书房内，聚华斜靠在椅子上，他已经换了一身长袍，整个人远远地看去像是拢在一片流云中。

“殷锦，你的能耐不小啊。”

殷锦立在一边。

“不敢。”

聚华哼笑一声，顺手拿过了昨日没看完的佛经。

“连三皇子你都敢动，还有什么你不敢的？我知你不是为了攀附权贵来的，总有一天，本尊会弄清你身上的秘密。”

殷锦一顿。

秘密？

他双眸深深地看向聚华。

他的秘密，他的期望，只有一个。

那就是找回他心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