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和羞愧感充斥着妃傲天的内心。

对妃子笑这个嫡出的姑娘，妃傲天的态度非常的复杂。

他深爱欧阳菲菲...

妃子笑也是他和夫人唯一的一个女儿，前面出生的全部是儿子，所以他们从太医口中得知是一个女儿的时候，高兴坏了。

有女儿了，他们终于有女儿了。

可是就因为生这个女儿，欧阳菲菲难产死了，死在了床上。

妃傲天多年来噩梦缠身，他一直忘不了，欧阳菲菲毫无生气，一脸苍白的躺在床榻上，她全身沾满了鲜血的样子。

临终前，欧阳菲菲的最后一句话：“夫君，照顾好咱们的女儿，她...她叫妃子笑。”

“.....”

自那以后，妃傲天一蹶不振，整日饮酒独立。

他不敢去看这个刚出生的女儿，他怕，他怕想起欧阳菲菲惨死的样子。

对这个女儿，他的感情也很复杂，深爱中夹杂着恨意。

如果不是她，他夫人不会难产而死，都是她，都是因为生她。

后来，苏月华趁着妃傲天喝得不省人事的时候爬上了他的床。

一次...

只是一次，她就怀上了妃子惜。

等妃傲天醒过来，后悔不已，但是错误已经酿成了不是吗？

妃傲天想着，苏月华再怎么说也是欧阳菲菲的妹妹，是妃子笑的姨娘，照顾妃子笑应该比其他人更上心一点。

他也不用担心了。

所以妃傲天放心的把妃子笑托付给了苏月华照顾，这些年更是刻意回避了妃子笑的消息。

终于，妃子笑笄礼了，要成亲了。

妃傲天拉下一张老脸去恳求皇上赐婚。

五皇子虽然成不了大器，但却是皇上宠妃的儿子，爱屋及乌。

五皇子很有可能封王，妃子笑到时候就是五王妃，算是一个好的归属，他百年归天对欧阳菲菲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哪知道，哪知道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苏月华不但没有好好的对待他和菲菲的女儿，反而长期虐待她。

穿的衣服是庶出妹妹不要的衣服。

每月领的月奉布料，是各房用了剩下的碎布...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他不知道的事情，可能还有很多...

他和菲菲的女儿，这些年到底怎么过的啊？

丞相嫡出的大小姐竟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妃丞相脸色苍白，甚至摇摇欲坠，悔恨和愤怒交加。

主院，一片寂静。

所有人脸上都诧异到了极点。

所以，小王妃身上穿的衣服，不是什么布庄的新款，也不是什么高端货。

而是从头到尾都是捡别人剩下的，不要的二手货？

妃子惜脸色苍白，没想到妃子笑竟然敢把这么丢人的事情拿出来说。

这是光彩的事情吗？

堂堂丞相府的嫡大小姐竟然穿旧衣服，这么丢人，她竟然说得这般云淡风轻。

妃子惜知道这件事。

她的旧衣服都是在有重大节日的时候给妃子笑穿，每当嬷嬷来取衣服的时候，她心里都会有一种优越感。

甚至还会估计用剪子在衣服上剪两刀。

可这个时候，妃子惜不敢承认，只能牵强的辩解道：“姐姐真是会说笑，你院子里怎么可能没有布料呢？”

“当年娘亲陪嫁的上百匹布料，不是都给你了吗？”

“.....”

对啊，丞相夫人陪嫁丰厚，就是上好的布料都是几百匹，不可能用完了。

妃子惜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妃子笑脸上的讽刺意味更足了。

“妹妹怎么知道我娘亲陪嫁里有几百匹布料？”

“应该是苏姨娘告诉妹妹的吧，那些陪嫁不是都被苏姨娘收起来了吗？说是替我保管，等我出嫁了，给我当陪嫁。”

“但是那陪嫁不可能有了，因为都被苏姨娘偷偷拿给妹妹做衣服了，不是吗？”

“妹妹今天这身锦绣的衣裙，就应该是我娘亲陪嫁的布料吧。我娘亲家地处江南，只有江南才有这上好的锦绣！”

“.....”

果然，就在妃子笑话音落下，所有宾客的目光都犀利的打在妃子惜身上。

只见妃子惜穿着一袭粉红色锦绣的裙子。

布料很有质感，一看就是上等布料，这种布料如果在盛城想买，必须提前预定，走水路一年的时间才能到达盛城。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

妃丞相竟然这般昏庸，竟然让侍妾和庶出的女儿这般欺负嫡出的大小姐。

尊卑不分。

难怪刚刚苏侍妾敢越主，在九王爷面前也敢放肆，不守妇道。

难怪当初婚礼上，这大小姐要退婚。

侍妾纵容庶出的小姐抢嫡出大小姐的夫君。

呵呵...

简直无法无天了。

好在这大小姐因祸得福，现在找到了一桩好姻缘。

气愤...

真的让人气愤。

能来丞相家做客，各位大臣待在身边的人，必定是正室夫人和嫡出大小姐。

出了这种事情。

那些正室夫人和嫡出大小姐尤为气愤，恨不得掌撑贱妾。

出了这事，晚宴必定举办不下去了。

众大臣纷纷携妻儿告辞离开了。

妃丞相看着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的九王爷，也没心思理会了。

大怒着让家丁去把苏月华带上来。

他倒要问问，这贱妾这些年，是怎么对待他女儿的。

这事，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惊动了后院一心向佛的妃老爷子。

之前，妃老爷子一直住在离盛城方圆100公里远的寺庙里。

得知孙女要成亲，他这才回了妃家。

他以为，妃子笑已经风风光光嫁进了五皇子府里，等着那丫头三日回门后，他就启程回寺庙。

哪知道，竟然出了这件事。

妃老爷子大怒。

他从后院出来，直接在高位上坐了下来，一脸愤怒的看着妃傲天。

“孽子，跪下！”

“当年，菲菲去世后，老夫就去了寺庙，你怎么告诉老夫的？”

“会照顾好丫头，会好好把她养大成人。”

“你每月书信，每每提及丫头，你都说她很好，很听话，已经亭亭玉立了。”

“你就是这么把她养大成人的？宠妾灭妻？纵然妾侍欺负嫡出的大小姐？”

“苏氏罪不可恕，你妃傲天也不无辜。”

“.....”

噗通一声。

“爹，孩儿错了。”

“孩儿愧对菲菲的嘱托！孩儿有愧疚啊！”

妃丞相跪了下来，妃老爷子拿着棍子，一棍一棍的打在他身上。

听着那声音都疼。

这时，苏月华来了，她走进来跪在地上就开始嚎嚎大哭：“爹，冤枉啊，妾侍尽心尽力的照顾大小姐，哪曾想到，竟然还要这般被污蔑！”

“妾侍还不如死了算了！”